“我們想到過,但活動大樓的樓梯處沒有監控攝像頭。”

天真彎起眼睛笑了笑,露出得意的神色,“那裏沒有,可是對麵的天文館有呀。天文館拍攝走廊的攝像頭恰好能夠拍到對麵活動大樓裏的景象呢。”

“你去天文館裏找錄像了?”

“是呀。既然鶴見想要把跡部扳倒,我當然要幫助鶴見了。”天真點了點頭,“每隔一學期,錄像資料便會被集中存放起來。我去找的時候,卻發現事件發生那一周的資料恰好失蹤了呢。”

說到這裏,天真賣關子似的擠擠眼睛,鶴見抿著嘴唇不發一言地等待她繼續。

“從借閱記錄上,我看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名字哦。是文學社社長大人呢~因為大家的目的相同都是要揭穿跡部的真麵目,所以他輕易便借給我了。”

胸腔裏的心髒不受控製的狂烈跳動起來,鶴見眼皮也不敢眨一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好友。

天真大鬆一口氣,向後倒進軟軟的靠墊裏,“我拿到的是,顯示著跡部家女仆推前任學生會長山治君下樓的證據。”

“什麼,那不可能!不,我是說,跡部一定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剛剛……”剛剛跡部那意外的模樣如果是純粹的演戲,簡直逼真得可以得到奧斯卡影帝了。

然而那麼一個驕傲的少年,有什麼理由要演戲給微不足道的她看呢?所以,那一定不是撒謊。

“誰知道呢?是他指使還是那女仆自作主張,就算叫來對方詢問也沒辦法知道真相吧。既然是他家的女仆,他大可以要求對方說是自作主張與他無關了。”歪著腦袋,天真眯眯笑著,“呐,鶴見想看的話,我可以拿錄像帶來哦……”

“不。真相是唯一存在的,沒有含糊其辭不可預知這種說法。”鶴見猛然站起來,麵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我會證明給天真看。”

不顧天真瞬間僵硬的臉色,鶴見頭也不回的跑出病房。

還來得及!

那個人拖著不方便的左腿應該走不快。跑快一點的話,一定趕得上。

那裏,一定有真正可信的唯一真相。

明明腹中空空,腿肚也因離子的流失而有種快要抽筋的麻木感,但腳下飛快的步伐卻絲毫沒有減慢。連鶴見自己都驚異於這絕境爆發般奇異的能量。

那些被獵豹追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像這樣飛奔呢。

喉嚨裏被胃酸腐蝕得辣辣地刺痛著,冷風灌進來的格外的難受,但現在不是感傷哭泣的時候。翻出這樁陳年懸案的是她三好鶴見,她必須負責起來,給出一個真實的答案來。

不管是跡部還是天真,決不能因為她當初私心之下的錯誤而變成撒謊的人。

飛快地沿著一階階樓梯向下,在樓梯拐角迅速畫個圈,繼續向下,衝到一樓出口處險些撞上一個人。

“嗯?很有精神嘛?”敏捷地閃身將她格擋開,跡部頗有些陰陽怪氣的嘲諷。鶴見來不及和他多說,一把拖住他的胳膊飛快地向醫院的庭院門口奔去。

時隔半年,再次陷入被鶴見像一件物品般強行拖著跑的狀態,跡部身為帝王的自尊心頗受傷害。上一次好歹還算鶴見是在救他於水火之中,這一次,他可徹底是無辜躺槍了。

“愚蠢的女人,快鬆開。”

遠遠望見了那個蹣跚著即將走出醫院大門的身影,一直緊揪著心的鶴見微微鬆了口氣,得閑回頭怒視道,“你才是蠢貨!這是為了你好!”

“哦?為本大爺……”跡部挑起眉間,憤怒中夾雜著不屑的眼神令眼角的淚痣都仿佛放射著光芒,“你……”

他還想說什麼,鶴見那邊卻已經揮開手臂大喊起來,“山治前輩,山治前輩等一等!”

正伸手攔車的山治永護回過頭,先是微微訝異,隨即微笑起來,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鶴見將不情不願的跡部大爺粗暴地拖著走向他。

“有什麼事嗎?”他的雙眼在清瘦的臉上放著和善的光,“小夫妻吵架需要調解?我可不擅長呐。”

鶴見還不及臉紅,便感到手中猛地一空,跡部掙開被她抓住的胳膊,冷著臉與她劃開距離。

“不,那個……”赤^裸裸的嫌棄令鶴見頓時更加羞窘。突然想起自己正是為正義而戰,她重新鼓起勇氣,“山治前輩,請原諒我冒昧的問題,您當初從活動大樓裏墜下去的真相是什麼?”

“真相?”山治永護仿佛非常意外,“我確實掉下去了,這有什麼真相假相可言嗎?”

“您是怎麼掉下去的?很抱歉,我知道不該問這種問題,但是圍繞這件事情出現了很多傳言……”在山治永護坦蕩的目光中,鶴見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哦。”山治永護笑了起來,“原來是要替小情郎正名啊。”

“才不是!”鶴見雙頰迅速漲紅起來,盡管知道山治前輩僅僅是促狹地調笑跡部而已,被牽連到的她還是著急上火起來。

“那是散學大會之後。當時所有大樓都進行了大掃除,樓梯上積著水。有位年輕女士下樓時不小心滑倒,恰好經過的我一時英雄主義精神迸發衝上去救她。沒想到滾樓梯技術不精湛,竟然摔到粉碎性骨折。哈哈哈哈哈。”山治永護爽朗的笑起來,“可惜那位女士年長我十歲,已婚,沒能成就一番英雄救美的良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