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湧進腦中的信息量太大,以至於她幾乎不知如何自處。從這種意義上講,不得不與跡部假扮交往同他呆在一處算的上是一種幸運了。沒有這個時不時惹得她一肚子火的跡部景吾在身邊,她大概會被不停鑽牛角尖的自己逼到崩潰。
畢竟,因為自己的緣故間接毀掉了一個家庭的人生,這種事實並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坦然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啦啦~大家還滿意嗎?天真的冰山一角開始揭露了呐。這才是她和跡部之間羈絆的真相,的一部分。
話說,看到這裏也給我留個言嗎,作者最近腿腳不舒服正困擾呐,快來留言安慰我治愈我嘛
61他們的混戰
章六十一
那時,跡部告訴了她,天真究竟是如何對付他的。
所謂的在跡部的衣櫃裏放蟑螂不過是欺騙鶴見的說辭而已。她真正做的,是在聚會上散布跡部財團投資的地產似乎有貓膩的消息。
雖然不過是十幾歲小孩子不可信的一麵之詞,然而主角恰好是正處於眾矢之的的海外歸來的“侵入者”,在這流言蜚語傳播速度尤勝光速的名利圈中,經口口相傳倍數級迅速放大影響,終於演變成一場風波。
“跡部財團不是那麼容易被這種流言打倒的。頂多算得上遇到了點小麻煩,尚不足以對財團的現金流構成威脅。這種小伎倆真正傷害到的,是在那個方案上與跡部財團合作的小公司。因為傾盡全公司之力的投資項目被審查擱置,陷入了資金鏈斷裂的危機,終於被投資者撤回資金支持而徹底倒下。”跡部的敘述平波無瀾,仿佛念著《哈佛商業周刊》上的分析文章一般。
聽到那樣的話,鶴見的臉上露出的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對於她所在的世界來說,一家企業的倒閉是相當遙遠而不可想象的事情,更何況,竟然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謊言。
除了“神奇”,她想不到別的形容詞。然而,跡部接下來的話無情的打碎了她與此隔開安全距離的玻璃觀景屏。
“你大概不能意識到一個公司的倒下意味著什麼。本大爺曾經也對此毫無感受。隻有近距離的經曆過一次才能明白,那不僅僅是員工失業,下遊企業鏈受到影響這樣經濟上的一係列問題而已。受到的影響的,是家庭。”
彼時,鶴見還暗自在心裏翻著白眼,嘲諷跡部那突然認真起來的怪異模樣。然而,當那個名字自跡部雙♪唇間吐出,從天而降的真實令她的臉瞬間慘白。
那家倒閉公司的社長,是愛染的爸爸,而那位社長在公司倒閉前向地下錢莊借款的不智之舉,更是令他背負上了高達十七億的欠款。愛染原本誌在古典芭蕾,多次拒絕了路遇的星探,然而家庭的突遭橫禍令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的夢想。家裏已經沒有資金再支持她繼續學習舞蹈,而當歌手賺錢,卻是能夠替家人還債的快速途徑。
所以跡部便同她一起聯手導演了一出神秘新晉歌手與財團公子的緋聞,通過密集的電視轟炸,將她送上了紅星的寶座。
鶴見還記得小初曾對她說的那些內幕,那些昏倒在後台的故事。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她心痛到幾乎哭了出來。原來那個愛染也曾經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現在卻為了家庭的欠債,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而這一切的源頭,竟然隻是因為她和跡部的合作令天真感到了不安。
如果能安心地將一切歸咎於天真就好了。她便不用那樣負疚,安心地跟他人一起聲討天真那過於“天真”的殘忍就好了。可是鶴見做不到,她無法忘記天真的動機。
她是因為她而做出這樣殘忍的行徑。
那個少女的人生悲劇,她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旁觀。
天氣似乎轉陰了,原本陽光曬在背上的溫暖感消失了,天台上刮起了冷嗖嗖的風。長袖的校服絲毫起不到保暖的效果,抱緊雙膝縮成一團的鶴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個女孩子,現在正穿著單薄的衣衫在舞台上拚命地蹦蹦跳跳吧。這些天來,她總是忍不住想起愛染那張漂亮可愛,看起來仿佛無憂無慮的臉。
不知是不是冷風的刺激,鶴見的鼻尖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滑落下來。她小心地將連扭到一邊,將落淚的醜態遮掩起來。
衣料的摩挲聲漸漸靠近,吹在身上的風停止了。鶴見沒有抬頭,她知道跡部坐到了自己的旁邊。
“本大爺早就說過,你好像搞不清自己和他人的界限。愚蠢的女人。”一開口,就是這樣討人嫌的嘲諷,落在耳中卻意外的舒暢。她希望有人來斥責她,譴責她沒有照顧好自己朋友的情緒,否則她將不知如何饒過自己。
“她不僅僅是本大爺的投資,也是本大爺必須擔負起的。至於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你沒有那麼重要。”
這算是安慰嗎?
鶴見將臉在膝蓋上蹭了蹭,把糊在臉上的淚水蹭幹淨,裝作沒事人般坐直起來。
“你的自以為是總是令本大爺歎為觀止。”看著她那欲蓋彌彰的醜臉,跡部毫不留情的繼續攻擊。
“對啊,我一點都不重要。可是,即使是不重要的我,還是有一點可供利用的價值不是嗎?”她提醒他,自己可是出於負疚感而答應了同他假扮交往。盡管,她並不明白,這除了滿足他的自尊心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