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若是去了島上,沒醫生那可如何是好。
曉晨說不服父母,簡直要氣死了,拿著摻了玉米和糠的窩窩頭,“就這個能護住大嫂嗎,你看大嫂都瘦成什麼樣了,這我小侄子在娘肚子裏能吃到什麼?到了島上不說別的,白米飯還是能吃上,在這,讓我侄子生下來也吃這個嗎?”
“你個孩子,怎麼說話的,這些是我們吃的,你大嫂還是每天有個雞蛋,吃的也是精麵饃饃,她是孕吐,吃不下東西才這麼瘦的。我們現在每天吃這個饃饃,能省下不少來,以後去醫院的錢和寶寶的奶粉錢就省出來了。”曉晨媽媽說。自己這個麼兒,沒見著時擔心的不得了,總算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
黑了,卻沒瘦,精壯的身子一看就比以前要結實多了,曉晨媽媽撫著曉晨的手臂,又要哭了,“你古阿姨把你照顧的很好,我很放心,你就繼續跟著古家小子,要聽古阿姨和你古大哥的話。”
“媽,”曉晨心裏很難受,“你們不走,我就留下來,你們吃什麼我吃什麼。你要我走,以後我一吃飯就想到我五十多的爸媽吃著咽不下的窩窩頭,你讓我怎麼吃的下去,還不如餓死在你們身邊呢。”
“呸呸,童言無忌。”曉晨媽媽打著曉晨說。兩母子又抱在一起哭起來。
舒樂在一旁圍觀的很尷尬,其實她也很矛盾,摸著肚子,是留在內陸安全生產,還是去島上拚命把孩子生下來,隻要孩子生下來,日子肯定要過的比這邊好。看小弟的身體穿著,還真不像缺衣少食的樣子。
晚上曉晨爸爸和曉晨哥哥下工回來,小兒子回來了,曉晨爸爸麵上不說,還是用票換了白麵饃饃和一些肉菜,曉晨拿著中午的玉米窩頭,沉默的吃著,筷子也不往菜碗裏伸。
“快吃,你爸給你買的,怎麼不吃啊。”曉晨媽媽說。
曉晨低著頭,眼淚都把手裏的窩頭沾濕了。曉晨爸爸和曉晨媽媽沉默,舒樂無措的看著丈夫,曉昏握住的妻子的手用力一下,扭頭對曉晨爸爸說,“爸,我們跟弟弟走吧。”
曉晨立馬抬頭看向爸爸和哥哥,眼睛通紅的好不可憐。曉晨爸爸看他一眼,低頭沒說話。曉晨期盼的看著哥哥。
曉昏說,“那島上不是隻有他們,不是說島上還有一個村嗎,難道一個村裏都沒有懷孕的人,也許有懂接生的。那島也不是孤島,左右都有島住著人,難道一個醫生也沒有?大不了我們提前一個月把人接過來就是,不怕到時候來不及。弟弟說那邊可以開土種地,我們開幾畝田,自己種稻種菜,養雞喂豬,不求別的,求個平安和溫飽還是可以的。”
曉昏握著妻子的手沒放開,“爸,現在內陸的環境越來越壓抑,邪)教亂)黨越來越活躍。物價越來越高,做的多得到的反而少。爸我每天看著你去外麵辛苦上工,看著媽每天省口糧,我這心裏真不是滋味。”
舒樂拍拍曉昏給他安慰,“再者,不是說天氣也會越來越冷,這屋子暖氣都沒有,要是以後每天燒煤,怕是飯都吃不上了。到了島上,起碼天冷還有樹木可以砍了取暖不是。左右不會比現在更壞,爸,我不想我的孩子生在這樣的環境裏。你也不想真的和小弟分居兩地吧。”
曉晨爸爸沉默了會,對曉昏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跟你弟弟一樣喜歡掉眼淚了。”
曉昏反手在臉上一抹,果然濕濕的,曉昏不好意思了。曉晨爸爸歎氣說,“哎,做父母都是為了兒女考慮,你既然也想去,那就去吧。”
“爸。”曉晨高興的笑出來,“你實在太英明了。”
“小古有說什麼時候過來嗎?”曉晨爸爸問,既然決定要走,那就要好好盤算下做準備了。
“古哥是想去收集些藥種子,不過臨行前他已經和我說好了,一個月後他會到山東港。”曉晨說。
“山東港離這也不遠,等準備好,到時候去港口等著他了,再從這裏出發不遲。”曉晨爸爸說,“你明天也上工去,多賺點票子到時候換奶粉過去。”
一個月後曉晨去山東港沒看到星光號,曉晨心想,難道被什麼事耽擱了?曉晨爸爸也沉得住氣,雖然他的家當都變賣的差不多,之前來這花大價錢置辦的房子,也找了好幾個買家來看。古步升晚來,他還有餘裕賣個好價錢。
曉晨天天去山東港坐上半天,這樣過了半個月後,星光號才姍姍來遲。古步升下船和曉晨一起去接曉晨爸媽大哥嫂子過來,馬上出發就走。幸虧前兩天曉晨爸爸把房子出手了,隻是讓買主先寬限他們在這住幾日,得來的票子也換成奶粉,尿不濕和一些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