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找!”風瀟月難得像這樣大吼,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在看到那個黑衣人帶著然兒一起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隨著她一起跌倒了穀底。
痛,很痛,痛到不能呼吸。
他寧願掉下去的是他,寧願受傷的是他,寧願粉身碎骨的是他。可偏偏,為什麼他沒事,出事的全是然兒呢?
萬丈深淵,即使武功再高的人跳下去也不一定能落得全屍,更何況是什麼都不會的她……
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她保護得很好了,可是日防夜防,在危急關頭,仍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掉下去,無能為力……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位將軍離去之時,似乎聽到了風瀟月輕聲低喃了這麼一句,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苦澀,就連他聽了心底也是微微一震。
他輕歎著搖了搖頭,拂袖而去。
*** ***
數日後,風霽月下旨召回所有在大勞山的官兵,停止搜查。風瀟月聽聞後連官服都沒換,直接策馬向皇宮飛奔而去。
“讓開!”
風瀟月怒喝著揮開一個攔在前麵的小太監,青色的胡渣爬滿了他的下顎,發絲淩亂,衣襟微敞,渾身還散發著濃鬱的酒氣。
“王爺,皇上正在和嶺南王議事,您不能進去啊。”小太監顫顫巍巍地上前又擋在了他的身前,今日的王爺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哪裏還有半點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樣子。別說是那些整日追著他,討好他的千金小姐見到了,就連他見了,也是膽顫心驚。
真的好恐怖啊!
風瀟月忽然停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道,“你這是在教訓我?”
小太監嚇得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哀聲求饒,“奴才不敢……”
“不敢就給我滾開!”風瀟月踢開他,疾步向前走去。
沒了往日的風度,他現在隻想去質問風霽月為什麼要撤兵!他的然兒還生死未卜,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置她的生死不顧呢!
“砰”地一聲,書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換上了龍袍的風霽月與之前所見的判若兩人,眉宇之間無不透露著帝王的氣息。此刻他正坐在龍椅上,翻看著慕容刑天的奏折,聞聲他略帶不滿地抬起頭,剛要問話,看到是風瀟月,目光又輕了下來。
站在門外的侍衛麵麵相覷,照理說有人闖宮,他們應該要上去將他拿下才是。可這個闖宮的不是別人,偏偏正是瀟王殿下,他們又不敢阻攔。
幸虧接到風霽月的臉色,一個侍衛立刻上前,輕輕拉上了門。
風瀟月從進來到現在,都一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一聲不吭。可雖然如此,風霽月還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憤怒。
“咳咳……”他掩唇輕咳了兩聲,故作鎮定,“皇兄。”
好吧,見到他這個皇帝不行禮也就算了,要不要把他當仇人這麼看啊。不就是瞞著他撤了個兵麼,用得著這麼虎視眈眈地好像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的樣子麼?
“為什麼?”風瀟月的聲音微微有些嘶啞。
為什麼?他怎麼知道為什麼,有人讓他這麼做他就這麼做了唄!
“皇兄,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沒等他的話說完,風瀟月怒吼道:“我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撤兵?為什麼不讓人繼續找?為什麼要置然兒的生死不顧?!”
風霽月被他吼得眼睛一直一直的,嘖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兄發那麼大的脾氣。慘了慘了,看樣子他是在老虎的身上拔毛了,而且眼前這個還是一毛不拔的主,這下他可被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