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勞恩掏出手槍對準齊楚雄的頭顱,可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一刹那,一個陰森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住手!”
霍夫曼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一片混亂的碼頭之上,他陰沉著臉走到布勞恩麵前:“奧托,你想幹什麼!”
麵對霍夫曼的責問,布勞恩居然顯得很慌張,他伸手指向齊楚雄為自己辯解道:“少校,這個不服管教的家夥剛才居然公開和我對抗……”
“行啦!你不用再做任何解釋,剛才的一切我已經看的很清楚!”霍夫曼生氣的一擺手,打斷了布勞恩的辯解,隨即走到齊楚雄跟前,用力撥開士兵們的手,親手解開綁在他身上的繩索。
“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霍夫曼說:“我應該提前告訴部下們對您要禮貌一些,這都是我的過錯,希望您不要為此而生氣。”
齊楚雄揉著酸痛的胳膊,麵無表情的回應道:“你大可不必這樣做,對於一個囚犯而言,這算不了什麼!”
霍夫曼聽出了齊楚雄話中的不滿,他微微一笑,接著道:“不,親愛的齊醫生,為什麼要把自己看成是囚犯呢?您完全可以換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盡管我承認您在來到這裏之前曾經受到過不公正的待遇,可這畢竟都是戰爭造成的……”
“難道這場該死的戰爭不是你們強加到我們頭上的嗎?”齊楚雄憤怒的吼道。
霍夫曼對齊楚雄的態度早已見怪不怪,他不緊不慢道:“如果要我說聲對不起,就可以挽回您的親人生命的話,那麼我會很樂意這樣做,可這是不現實的,所以我隻能對您的遭遇深表同情。”
“哼!”齊楚雄冷笑道:“如果你還有一點做人的良知,那就收起這套假惺惺的說辭吧!”他用手指向碼頭上的囚犯們,大聲的怒斥道:“我相信這些人應該有著和我同樣的遭遇,我們本來可以在晴朗的天空下自由自在的呼吸,可是你們的貪婪毀了我們原本幸福安寧的生活,你們那可惡的元首和他永無休止的野心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豈是一句深表同情就能彌補的嗎?不!你錯了,那些死去的人雖然不會再複生,可活著的人卻會把仇恨牢牢的記在心裏,總有一天,你們將會被曆史釘在恥辱的十字架上,任憑成千上萬的人唾罵,這就是作惡者們永遠無法逃避的結局!”
碼頭上此時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齊楚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敢這樣怒斥德國人,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在這一刻……
突然,囚犯隊伍中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自由萬歲!”,如果說齊楚雄剛才賞給布勞恩的那記響亮的耳光已經喚醒許多人早已麻木的靈魂,那麼他這番激動人心的講話更是再次點燃他們心中反抗的火焰,此時此刻,很多人的腦海裏都不約而同的回蕩著裴多菲的一句名言“不自由,毋寧死!”,在複仇的情緒左右下,他們高舉起手臂,憤怒的衝德國人發出各式各樣的咒罵。
“快,把他們包圍起來!”布勞恩見勢不妙,立刻指揮士兵們在碼頭上架起機槍,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憤怒的人群,隻要霍夫曼一聲令下,隨時都能開火。
可讓布勞恩困惑不解的是,霍夫曼不但沒有下令開火,反而冷冰冰的看著他說:“奧托,你這是在幹什麼?”
“啊?”布勞恩頓時傻了眼,他尷尬的撓著腦袋說:“少校,我看這些人是想造反,所以我才命令士兵們把他們包圍起來。”
“你的腦袋裏進水了嗎!”霍夫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就算是要鎮壓他們,也輪不到你來下命令!”他毫不客氣的用手指著布勞恩的鼻子罵道:“帶上你的士兵們滾到一邊去,別在這裏添亂!”
布勞恩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可他卻不敢違抗霍夫曼的命令,隻好把手槍塞進槍套,垂頭喪氣的領著一群德國兵,灰溜溜的躲到碼頭的一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