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和布勞恩離開藥房之後,腳步一刻也沒有停歇,他們飛快的踏上樓梯,轉眼之間就來到醫院的五樓,弗萊舍爾正站在一間病房的門前,焦灼不安的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少校,您可算回來了。”霍夫曼剛一露頭,弗萊舍爾就急切的迎上前,“羅蒙中校剛剛打來電話,所有參與呂貝克密謀叛亂計劃的人員都已被捕,過程非常順利,既未發一槍一彈,也無任何人員傷亡。”
“很好!”霍夫曼頷首笑道:“羅蒙做事的確讓人放心,如此一來,我們就不用再擔心那些叛亂者的舉動,而雅利安城也將得到暫時的寧靜,對了,將軍的情況現在如何?”
“這個嘛……”弗萊舍爾先是瞅了一眼身後的病房,然後才扭頭小聲告訴霍夫曼:“將軍的情緒非常低落,他把自己關在病房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去,請您趕快想想辦法吧,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將軍的身體會再次發生意外!”
“嗯……”霍夫曼略作沉思後,就推開房門,徑直走入病房。
“咣當!”他的腳剛一踏上病房的地板,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就呼嘯著從他眼前一掠而過,這個物體在撞到牆壁上之後再次反彈到他腳下,施特萊納的怒吼也在此時響起:“漢斯!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進來煩我,可是你那蠢豬腦袋就是記不住!快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用槍打爛你的腦袋!”
霍夫曼沒有吱聲,他的目光落在腳下那件黑乎乎的物體上麵,這是鑲嵌著施特萊納全家合影的黑色相框,此刻它已經斷成兩半,而在它身旁到處都是那些粉身碎骨的玻璃殘渣,它們和那張齊楚雄曾經見過的發黃照片一起構成一幅讓人印象深刻的破碎畫麵。
霍夫曼彎下腰拾起照片,用手輕輕拂去落在上麵的玻璃渣,隨後他關上病房的門,走到正背著手站在窗戶旁的施特萊納身後,緩緩道:“將軍,您現在應該躺下來好好休息,而不是莫名其妙的亂發脾氣,這種行為對您的身體肯定不會有任何好處。”
“你用不著對我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該怎麼做我自己很清楚!”施特萊納發現進入病房的人居然是霍夫曼,他的火氣反而更加熾烈:“你把我送進這間病房之後都去幹了些什麼?樓下那陣怒吼聲是誰發出來的?為什麼有人開槍?你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霍夫曼微微一笑,“這還用問嗎,既然您指定由我來處理那些叛亂者,那麼剛才您聽到的動靜自然和他們有關。”
“和他們有關?那麼就是說你已經動手對付他們!”
“是的,將軍。”
“呂貝克人呢?剛才的槍聲是不是因為他拒捕才發出的,他受傷了嗎?如果沒有的話就把他帶到我這裏來,我要當麵質問他為什麼要做出如此陰險的事情!”雖然施特萊納依舊沒有轉過身,但是霍夫曼卻能從他顫抖的肩頭感覺到他內心是何等憤怒。
“將軍,呂貝克也想這樣做,可是他已經無法得到這樣的機會。”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將軍,他走了。”霍夫曼平靜的說。
施特萊納全身一震,急忙轉過身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霍夫曼,“你說什麼?呂貝克死了!是誰殺了他?”
“將軍,我們沒有動手,他是自殺,對於一位久經沙場的軍人來說,這是一種非常體麵地死法。”
“什麼叫體麵地死法!一定是你逼著他這樣做的,你為什麼不讓他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難道這樣做對你而言很困難嗎!”
“允許呂貝克為自己做出辯護,然後任憑他把我們拖入到一場曠日持久的審判中?不,將軍,這樣做太麻煩,而且也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施特萊納眼中幾乎要噴出一道憤怒的火焰,“不經過軍事法庭的審判就處決呂貝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我在心虛,這意味著我害怕他在法庭上說出對我不利的事情,這意味著他死於一場陰謀,而主使者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