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1月8日 清晨
齊楚雄這一天起得很早,不到六點鍾就穿好了衣服,原本他還打算把路德維希也叫醒,可是一看到那張沉睡中的麵孔,他笑了笑,就輕輕走出兩人的房間,小心翼翼關上了門,然後快步穿過走廊,跑下樓梯,來到施特萊納的臥室門前。
艾德斯瓦爾宮共有五層,齊楚雄和路德維希的臥室處於第四層,而施特萊納的臥室正好處於他們臥室的正下方。
“咦?”齊楚雄看著臥室門前空無一人的走廊,心裏暗自納悶道:“奇怪,弗萊舍爾去什麼地方了?”
自從入住這座宮殿以來,齊楚雄每天早上六點鍾之前都會準時趕到這間臥室門前,然後再由早已等候在門前的弗萊舍爾進入臥室把施特萊納喚醒,開始進行晨練。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弗萊舍爾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候在門前。
“也許是昨天晚上他們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吧。”齊楚雄決定再等上一會。
轉眼之間,半個小時過去了,可是弗萊舍爾卻依舊沒有露麵。
齊楚雄左顧右盼,覺得自己不能再一直等下去,他望著那扇緊閉的門,稍作猶豫,就輕輕擰動門把手,走進了臥室。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一幕啼笑皆非的畫麵,施特萊納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懷裏緊緊抱住一個枕頭,嘴裏麵一邊流著口水,還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要是有人把他睡覺的樣子拍下來放到報紙上,恐怕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出門了。”齊楚雄好笑的看著他。
“喂,將軍,您該起床了。”他輕聲呼喚。
可是躺在床上的人不但沒有蘇醒的跡象,反而以更大的鼾聲回應了他的呼喚。
“將軍,您該起床了。”他把聲音又提高了一點。
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將軍!您該起床了!”他把嗓音拉到了最高!
“出什麼事情了!”施特萊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驚慌失措的爬了起來。
“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隻不過是您該起床鍛煉身體了。”齊楚雄笑眯眯的看著他。
“啊!你這個惡棍!你難道不明白充足的睡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醒悟過來的施特萊納頗為不滿意的撇著嘴,“我昨天晚上喝了那麼多的酒,可是你居然一大早就把我從美夢中驚醒……”
“如果不是看在您昨天喝多酒的份上,六點鍾我就會叫您起床鍛煉身體!而現在已經是六點四十五分了!”齊楚雄沒有給施特萊納留一點麵子。
“原來還不到七點鍾。”施特萊納揉著惺忪的睡眼,望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接著又準備向床上倒去。
“將軍!您現在要做的事情可不是睡覺!”齊楚雄一把托住施特萊納將要躺下的身體,把他硬生生的從床上拽了起來。
“我說,難道我跟你有仇嗎?”施特萊納耷拉著眼皮,沒好氣的說:“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再多睡一會呢?”
“您如果真的不願意起床就算了,”齊楚雄說:“但是我會很樂意告訴您的部下們,第三帝國的新任統帥在上任後的第一天做的頭一件事情就是趴在床上睡懶覺!”
“好吧好吧!我起床還不行嗎。”施特萊納眼看無計可施,隻好沒精打采的下了床,穿上齊楚雄遞到他手裏的軍裝。
“啊……”他伸著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去外麵的花園裏轉轉吧,呼吸點新鮮空氣可比躺在床上睡懶覺要強得多。”
“我這可真是自作自受。”施特萊納帶著一臉苦笑走出了臥室。
兩個人穿過走廊,邁出宮殿,來到外麵的花園裏,一群鴿子此刻正在宮殿門前的廣場上徘徊,眼巴巴的期待著有人賞給它們一把穀粒。
“哦,一群可憐的鳥兒,”施特萊納望著那些小動物們饑餓的眼神,急忙喊道:“漢斯,趕快去給我找點鳥食來。”
可是花園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他的命令。
“漢斯!”施特萊納又喊了一聲,可是依然不見弗萊舍爾出現在他麵前。
“這小子跑到哪去了?”他納悶的撓著頭。
“這個問題我也在想,”齊楚雄向四周看了幾眼,“自從昨天晚上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弗萊舍爾上尉。”
“這個色鬼!他肯定又跑出去尋花問柳了!”施特萊納比誰都了解他的副官,“他和瑪格達的婚事必須盡快舉行!這件事一刻都不能耽誤!”
“將軍,您的這道命令對弗萊舍爾上尉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齊楚雄眼中露出了同情。
“那還不是他自找的!”施特萊納憤憤不平的說:“我好心好意想要栽培他,可這小子就是改不掉那個壞毛病!”
齊楚雄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將軍,您認為弗萊舍爾上尉未來的前途如何呢?”
施特萊納歎了一口氣,“他是個聰明的人,隻要是我交給他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辦不成的,隻可惜,要不是因為他一直改不掉好色的毛病,也許我早就把他安排到更合適的職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