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在生氣嗎?”齊楚雄走到施特萊納身邊停下腳步,黑色的眼眸中盛滿關切。
“我當然在生氣!”施特萊納停下腳步,“聽聽那個士兵說的話吧,他已經在困難麵前完全喪失了鬥誌,淪為一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軍人!”
齊楚雄笑著搖了搖頭,“將軍,您這麼說就不對了,雖然我不是軍人,但是也明白一個士兵是否勇敢其實並不完全取決與他本身,所以我建議您應該去尋找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你指的是什麼?”施特萊納盯著他問道。
“呂克曼剛才說的很清楚,戰前動員時,軍官們把俄國人說的一無是處,可是仗一打起來,他們卻發現事實與軍官們的描述大相徑庭,誇下海口的軍官們臨陣脫逃,把他們孤零零的扔給了俄國人,試想一下,如果您遇到這種情況會如何呢?說句不好聽的話,恐怕您的心情不會比呂克曼好到哪裏去。”
“就算軍官們臨陣脫逃,他們也應該用勇氣來捍衛德國士兵的榮譽,而不是加入逃跑的行列。”施特萊納雖然餘怒未消,但是口氣已不像剛才那樣刻薄。
“聽我說,將軍,士兵們的信心和勇氣應該建立在勝利的基礎上,而不是靠謊言的蒙蔽來鼓舞士氣,這幾年來,你們的軍隊接二連三的遭遇慘敗,不要說是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孩子,恐怕就是最勇敢的老兵也會在無情的事實麵前低下頭顱。”
“唉,”施特萊納無法反駁齊楚雄的話,隻好低聲歎了口氣,“你接著說下去吧。”
看到施特萊納接受了自己的觀點,齊楚雄眉間劃過一抹喜悅,“將軍,以我這個局外人看來,您現在要做的事情既不是大發雷霆,也不是在外麵走來走去,您應該去告訴呂克曼和那些士兵們,您體諒他們的心情,也知道造成戰爭失敗的原因不在他們身上……”
“這可不行!”施特萊納生氣的打斷了齊楚雄的話,“這是在鼓勵他們做膽小鬼!”
“將軍,一句鼓勵的話往往勝過十聲歇斯底裏的怒吼,您應該試著去這樣做,讓士兵們感受到您對他們的關懷,你不但要讓他們知道您對前途充滿信心,還要把必勝的信念傳遞到他們身上,也隻有這樣做,才能讓那些士兵們重新抬起頭。”
“齊,”施特萊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要知道今天一大早你還勸我放棄發動戰爭的想法,可是轉眼之間,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齊楚雄的心猛地一痛,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的原因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將軍,其實我現在的心情非常矛盾,在沒有來到這座軍營之前,我對黨衛軍的看法還停留在那座‘美麗如畫’的集中營裏,可是我剛才在見識過那排山倒海般的吼聲後,我又有點著迷,我真想不出這是為什麼,冥冥中好像有一股魔力吸引著我,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了解這支神秘的軍隊。”他的語速緩慢而平靜,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齊,你終於決定這樣做了嗎?”施特萊納眼中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不知道,”齊楚雄搖著頭,“我很難向您描述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您說這些話一樣。”
“我會讓你明白這是為什麼!”施特萊納堅定的一揮手,轉身走回營房內,普呂格爾等人立刻跟上他的腳步。
呂克曼看到施特萊納去而又返,還以為自己將要受到懲戒,他驚慌失措的站起身,瘦弱的身體不停的顫抖。
“呂克曼,可憐的孩子,”施特萊納以和藹的語氣對他說:“很抱歉我沒有早一點聽到你的心聲,相信我,世界上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勇士,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泄氣,而且我絕對不會因為某些軍官卑鄙的行徑就把你和他們視為同一類人,畢竟死亡對誰來說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這些我能理解。”
呂克曼吃驚的看著施特萊納,“我的統帥,您真的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嗎?”
“那還用說嗎?”施特萊納說:“和你一樣,在得知元首殉國的消息後,我也曾經為此而苦悶,認為帝國失去了希望,我再也不可能回到美麗的故鄉,可是軍人特有的榮譽感卻在提醒著我,無論麵前出現多大的困難,我都不能放棄,因為還有成千上萬和你一樣的士兵在看著我,你們的每一道目光都帶給我希望和力量,鼓舞著我堅定信心去完成元首的重托!呂克曼,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帶領你們殺回故鄉,讓日耳曼民族成為世界的王者,那就把手伸出來吧,讓我們感受到彼此深藏在心底的那股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