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的新年到來了,死氣沉沉的雅利安城裏終於有了一點喜慶的氣氛,女人們帶著孩子走上街頭,在一排排黑色建築物之間穿梭嬉戲,男人們放下武器,紛紛在家中舉起酒杯,享受暫時的歡樂。不過,這一切隻是對那些占據著統治地位的日耳曼人而言,至於那些集中營裏的囚犯們,他們的苦難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刻。
艾德斯瓦爾宮,這座被譽為地下世界心髒的恢宏建築裏迎來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帝國最高統帥的副官弗萊舍爾上尉將於這一天迎娶雅利安城內最美麗的女人,這無疑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上至達官顯貴,下至普通一兵無不希望一覽為快。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幸運,出於對安全的考慮,或者說是尊貴的象征,這場婚禮的觀眾被限製在五百人,有幸被選上的都是雅利安城內的頭麵人物。婚禮的現場位於艾德斯瓦爾宮富麗輝煌的大廳內,唱詩班和管弦樂隊早已準備就緒,廚房裏的夥夫們不停的忙碌著,他們要製作婚禮宴席所需要的菜肴,雖然雅利安城依舊沒有擺脫糧食危機,但是施特萊納卻並不想委屈自己的副官,他要以一場盛大的婚禮作為他和弗萊舍爾的告別紀念。
按照霍夫曼原本的意思,在弗萊舍爾舉行婚禮後,就會派他到條件最艱苦的地方去服役,但是施特萊納權衡再三,始終下不了這個狠心,最後經過與霍夫曼反複商議,最後決定把他安排雅利安城內的一座軍需倉庫做主管,並且晉升他為少校,這也算是對弗萊舍爾十幾年來用心服侍施特萊納的回報。
此刻的弗萊舍爾依然被蒙在鼓裏,他站在大廳裏的聖母像旁,穿著一身筆挺的軍禮服,上麵掛著耀眼的勳章,羅森巴赫被霍夫曼指定為他的伴郎,極不情願的守在他身側,等候著新娘的出現。
大廳的門開了,施特萊納在霍夫曼的陪同下,笑容滿麵的走到弗萊舍爾麵前,開心的說:“漢斯,你今天看起來可真精神。”
“謝謝您的關心,”弗萊舍爾以其慣有的恭維語氣道:“您能夠親臨我的婚禮現場,這是我和瑪格達的榮幸,我將以此為動力,永遠追隨您左右。”
“等一會兒婚禮結束後,我們就一起多喝幾杯。”施特萊納說罷就開始左顧右盼,“咦?新娘怎麼還不出現?”
他的話音剛落,管弦樂隊就奏起了婚禮進行曲,唱詩班的孩子們發出了天使般的吟唱,瑪格達穿著一身潔白典雅的婚紗,在一位同樣身著白紗,可是卻奇醜無比的伴娘陪同下,緩緩走進大廳。雖然她已經是雅利安城內公認的頭號美女,但是在這個人生的重要時刻,她還是選擇了一位醜陋的伴娘,並以此來突出自己的美麗。
大廳兩旁此刻擠滿了人,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們羨慕的看著瑪格達,她們並非是在嫉妒她的美麗,而是驚歎於她身上穿的那件婚紗。這件婚紗的製作手藝巧奪天工,每一處都縫製的恰到好處,把瑪格達完美的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好似一位尊貴的公主。
“哦!我的天,我一定要找到給她做婚紗的裁縫,他肯定可以為我裁製出漂亮的衣服。”一位將軍夫人羨慕的說
“您去的時候,可別忘了叫上我,我衣櫃裏的那些衣服早就過時了,正好也換上幾套。”一位部長夫人立刻隨聲附和道。
這兩位貴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她們卻沒有注意到,在她們身後的人群裏,有一道眼神正注視著她們。
“這是個好機會,我一定要借此把愛伯斯塔克父子留在自己身邊。”齊楚雄在心裏拿定主意後,就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計劃。
說話間,瑪格達已經走到了弗萊舍爾麵前,一位牧師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毫不猶豫的為兩人啟動了儀式,在一番司空見慣的互相宣誓後,弗萊舍爾單膝下跪,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一枚碩大的鑽戒,在頭頂一盞水晶吊燈的照耀下,鑽戒上的藍色寶石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這一幕頓時引起了現場的一片驚呼!
“你們看!這枚鑽戒少說也要值五十萬馬克!”
“您說的太少了,依我看,那枚藍寶石賣上一百萬馬克都不算多。”
站在大廳裏的人們都不是等閑之輩,他們這輩子見過的金銀財寶多的數不勝數,可是弗萊舍爾送給瑪格達的這枚鑽戒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弗萊舍爾絲毫不顧及眾人驚訝的目光,他滿麵堆笑,把鑽戒戴到瑪格達手上。
“親愛的,這枚鑽戒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她囑咐我要把這枚鑽戒戴到我未來的妻子手上,按照我們家族的傳說,誰帶上這枚鑽戒,誰就會一生幸福。”弗萊舍爾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極為誠懇,眼角甚至還閃爍著點點淚光。
瑪格達望著手指上的鑽戒,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她是個貪婪且又虛榮的女人,從不放過任何可以炫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