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海姆軍營裏此刻呈現出一派緊張有序的景象,軍樂隊在營門前排成整齊的隊形,隨時準備奏響歡迎的樂曲,在他們身後,一隊隊士兵站在通往軍營深處的道路兩旁,像一尊尊雕塑般扛著鋼槍巍然不動,每個人的眼中都寫著德國軍人所特有的榮譽感。
陸軍總司令魏格納上將率領著一群將軍們在軍營門口站得筆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兩天總是心神不定,潛意識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站在他身後的第六裝甲師師長約翰尼斯·馮·弗萊貝格中將倒是一臉鎮定的表情,他深信部下們一定可以在施特萊納麵前完美展示陸軍的戰鬥力。
軍營的腹地設有一個專門研製新式裝甲車輛的研究中心,自從齊楚雄擔任施特萊納的保健醫生後,為了防止他和專家營房裏的其他人取得聯係,羅蒙下令將所有專家分別轉移至其他地方居住,而艾伯特、葉戈廖夫、克勞德三個人因為要負責一種新型坦克的研製,所以被一起送到了這座基地裏。他們平時就住在研究中心的一棟二層小樓裏,小樓的四周被鐵絲網緊緊包圍,唯一的出口還站著荷槍實彈的哨兵。
“聽說施特萊納今天要來視察這座軍營,也許我們還能見到另外一個人。”葉戈廖夫站在二樓的一間房屋門口,盡力眺望著遠方。他身後的房間布置非常簡單,三張鐵皮行軍床,三把鋼製椅子,一張鏽跡斑斑的的鐵皮桌,外加一個破破爛爛的衣櫃。
“別跟我提那個人,一想起他的所作所為我就從心裏感到憤怒!”克勞德躺在一張行軍床上,氣呼呼的看著天花板,一盞若明若暗的電燈在他臉上反射出一道憤怒的光芒。
葉戈廖夫扭過頭,與站在自己身邊的艾伯特對視一眼,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為了防止起義計劃泄密,有關齊楚雄的事情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真相,就連一向與葉戈廖夫情同手足的克勞德都被蒙在鼓裏。
“我聽一個德國軍官說,我們曾經的朋友現在活得非常好,施特萊納對他很器重,不但讓他加入了黨衛軍,而且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帶著他……”
“他這種人早晚會遭報應的!”克勞德不待葉戈廖夫把話說完,就霍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我早就看出來他是個虛偽的小人,可是你們兩個就是不聽我的意見,現在好了,他成了德國人的座上賓,我真擔心他會把我們之前說過的話統統告訴德國人,到時候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我相信他不會這樣做,”艾伯特忍不住反駁道:“他雖然投向了德國人,但是我們畢竟朋友一場,他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情。”
“他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好,那他幹嘛要加入黨衛軍!”克勞德扯著嗓子吼道。
“好了,別吵了,幹嘛要為一個早就和我們不相幹的人發生爭執呢!”葉戈廖夫皺著眉頭說。
“你以為我願意吵架嗎!”克勞德氣呼呼的轉過身,繼續躺在床上。艾伯特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葉戈廖夫跟在他身後,隨手關上房門,兩人一起走到樓梯的轉彎處。
“休斯,”葉戈廖夫小聲說,“你說齊為什麼要加入黨衛軍呢?”
“你在懷疑他嗎?”
“我不想懷疑任何人,不過……”葉戈廖夫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今後發動起義能否成功,所以我不想發生任何意外,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放心吧,”艾伯特淡然一笑,“我們的朋友是個好樣的,他之所以會加入黨衛軍,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