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雄被這個意外的邀請嚇了一跳,這不但是因為發出邀請的人是霍夫曼,而且他居然還用的是中文。
“您現在還有心情喝酒嗎?”他也換上了中文。
“不這麼做又有什麼辦法呢?說不定我們坐在一起聊聊天,好辦法就會突然蹦出來。”霍夫曼嘴邊雖然還掛著他那種標誌性的微笑,可是僵硬的臉部表情卻顯示出他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好吧,我們去什麼地方?”
“就去呂貝克將軍的官邸吧,那裏現在一定很安靜。”
“您可真會找地方。”齊楚雄苦笑一聲,便走出了審訊室。他前腳剛走,霍夫曼便走到萊曼麵前,可他隻是一直盯著萊曼,卻始終不說一句話,這種古怪的氣氛不禁讓萊曼感到自己被籠罩在一股陰森的寒氣中,不知不覺中,冷汗已經冒出了他的額頭。
“這件事情是您發現的嗎?”霍夫曼突然打破了寂靜。
“是的,但是我沒想到會泄露出去。”萊曼小心的回答道。
“很好。”霍夫曼突然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萊曼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子後,才惶恐不安的湊到羅蒙身邊問道:“旅隊長閣下,霍夫曼總理剛才都和齊楚雄說了些什麼?”
“您在嘲笑我嗎?”羅蒙惱怒的看著他,“我又不懂中文,我怎麼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對不起,請您原諒我的冒昧。”萊曼急忙退後一步,偷偷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沒時間聽您道歉!”羅蒙不依不饒的瞪著他,“總理閣下現在的心情很差,所以您以後最好小心一點。”
“是,我懂了。”萊曼低下頭離開了審訊室。羅蒙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審訊室,突然晃了晃腦袋:“維克多,您這是在自掘墳墓……”
齊楚雄和霍夫曼一同驅車來到呂貝克的官邸內,兩人坐在客廳寬大鬆軟的沙發上,看著隨行的軍官在他們麵前的茶幾上擺上兩瓶上等白蘭地,還有兩個碩大的高腳杯。
“總理閣下,還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嗎?”隨行的軍官小心的問道。
“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霍夫曼擺了擺手。
軍官順從的走出了官邸,還把門也關上了,齊楚雄和霍夫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卻都保持著沉默。
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終於還是被霍夫曼打破了,他打開一瓶白蘭地,灌滿了放在自己和齊楚雄麵前的酒杯,在素來講究禮節的西方飲酒文化中,隻有酒鬼才會這麼幹。
“來,為今天的事情幹一杯。”霍夫曼端起酒杯,又一次講起了中文。
齊楚雄沒有言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自從離開阿姆斯特丹的憲兵司令部之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為了一場悲劇而幹杯。
“您為什麼不說話,這可不符合您的性格。”霍夫曼也喝幹了酒,於是他便盯著齊楚雄。
“您要我說什麼?”齊楚雄沮喪的托住頭,“我自以為可以幫助施蒂爾擺脫困境,結果呢?您也看到了,比原來還要糟糕。”
“灰心喪氣可不是您的作風,”霍夫曼又往兩人的酒杯倒滿了酒,“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眼下我們必須齊心合力保護施蒂爾,而接下來就要看您是否能把握住機會。”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而且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幫助他。”齊楚雄心情雖然不佳,但是卻也沒有放鬆對霍夫曼的警惕。
“聽我說,親愛的齊,至於您是如何把那個女人藏到了官邸裏,還有您都和她說了些什麼,這些事情在我看來統統沒有施蒂爾的生命重要,而且我也相信您隻是出於一片好心才會做出這種事情,眼下我們兩個必須合作,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救出施蒂爾。”
“那您想讓我去做些什麼?”
“我想讓您去找陸軍總司令魏格納將軍,請他去安撫維爾托克將軍,他一直很欣賞施蒂爾,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這有用嗎?”齊楚雄將信將疑道。
“當然有!”霍夫曼肯定的說,“魏格納將軍與維爾托克將軍在一戰時曾經同在一個步兵團服役,二戰爆發後,他們又在一起並肩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私下的交情很好,如果由他出麵安撫維爾托克將軍,我想事情一定能夠出現轉機。”
“這個主意可真不賴。”齊楚雄頓時轉憂為喜,他端起酒杯激動的說:“隻要維爾托克不再發難,我想施蒂爾就有救了,來,我們幹一杯!”說完,他就帶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