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被送上軍事法庭,那麼我的罪名是什麼?”拜德全然不顧海軍部長充滿期待的眼神,依然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
“理查德,你究竟想幹什麼?不要拿自己的名譽來開玩笑!”海軍部長焦急的說。
“比起名譽,我更在乎自己的良心。”拜德說,“我知道如果我同意了您的條件,那麼我就可以拿上一筆養老金去安度晚年,但是這樣做卻會使我們的孩子麵臨一場更為殘酷的戰爭,我的良心不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希望您還是聽從我的意見,設法讓五角大樓和白宮方麵明白我們並沒有真正擺脫納粹的威脅,如果不盡早將他們鏟除,那麼我們的國家早晚會迎來一場災難。”
“你當真對自己的發現這麼有把握嗎?”海軍部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是的!”拜德肯定的說,“種種跡象表明,德國人在南極大陸上的確建造有一座軍事基地,而且我敢和您打賭,那些該死的德國佬現在一定在祈禱我們最好不要回來。”
“你還是先祈禱自己不要被送上法庭吧!”海軍部長沒好氣的扔了一句狠話,調查室裏頓時再次陷入沉默。
好長時間之後,海軍部長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到一把椅子上,他讓拜德來到自己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兩個人各自點燃一支,在升騰的青色煙霧中,海軍部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拜德那張雖然焦急但是卻始終充滿自信的臉龐。
“理查德,我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任何風雨的折磨了,這次‘跳高行動’是我力主發起的,可是現在我卻成了眾人眼中的麻煩製造者,無論是五角大樓的將軍們還是白宮的外交官,他們幾乎都認為我是在為一個根本不值得信任的謠言而揮霍美利堅合眾國的力量,雖然我一直堅稱你不會隨意編造謊言來推卸責任,但是卻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我,現在的情況已經糟透了,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剛才的建議,那麼我也會因為這次失敗的行動而被迫辭去職務,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想在這個位置上做出一番事業,而且我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會以一種極不光彩的方式離開海軍部。”
海軍部長用手托著沉重的頭顱,一雙往日裏總是充滿威嚴目光的眼睛藏在了手指後麵,名譽和良知就像是一對互不相讓的仇人,將他的心情放在了一座左右搖擺的天平上。
“是的,我們都老了,而且總有一天也都會聽從上帝的召喚,奔向遙遠的天堂,但是如果我們隻會用這種理由來逃避我們應負的責任,那麼即使生前獲得再多的鮮花又有什麼意義呢?”拜德語重心長的說。
“理查德!你真的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嗎?”海軍部長放開擋住臉龐的手,“我承認你這次行動確實有了很重大的發現,而且有些事情看起來也的確很可疑,但是這並不足以證明你所描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現在俄國人已經成了我們的頭號敵人,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在目前這種形勢下,你認為我們的政府還能為一個離奇的傳說繼續耗費寶貴的力量嗎?”
“目前我們麵臨的形勢確實很嚴峻,但是我也要提醒您,如果我們現在放棄對雅利安城的調查,那麼您也許會坐牢海軍部長的位置,但是曆史將證明您絕不可能被視為一位出色的人物,因為正是您的膽怯和愚蠢將美國拖入了下一場戰爭!”
“你!”海軍部長的麵色一下子變的如同一張落滿灰塵的白紙,他的眼神裏燃燒著兩團火焰,牙床裏傳來一陣嘎嘎作響的聲音,他想狠狠地訓斥拜德,可是卻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看來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你的意見了,說吧,你需要我去做些什麼。”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海軍部長終於選擇和拜德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您這樣做就對了!”拜德終於露出了興奮的微笑,“您現在首先應該將我們手頭所有的證據全部交到五角大樓,這裏麵要包括我們與德軍潛艇作戰的記錄,還有在弗蘭克小分隊失蹤地發現的衝鋒槍彈殼,以及我和普雷斯特有關於神秘飛行器的目擊證詞,同時您還要向他們說明鏟除納粹德國秘密基地一事對於美國的重要性,這不但是在解除一場潛在的危機,而且也必將進一步提升美國在世界上的形象。”
“好吧,就照你說的,我立刻去向五角大樓方麵提出請求,讓他們認真考慮是否應該聽從你的建議,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裏,寫一份關於此次行動的報告,內容一定要詳細,明白嗎?”
“我很樂意執行這樣的命令。”拜德樂嗬嗬的衝海軍部長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握住他的手說:“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得到您的幫助,我的副官普雷斯特中尉是個很好的小夥子,他已經離開自己的家鄉很久了,所以我不想讓他和我一起繼續受苦,希望您能夠幫助他離開這裏。”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你要記住抓緊時間把我要的報告準備好。”海軍部長給拜德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後,這才起身告辭。但是他剛一走出調查室,卻突然發現雷納德居然一直呆在門口沒走,而且臉上還呈現出一種很慌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