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茨,你說我們會死嗎?”漢娜依偎在丈夫的懷裏,望著天花板上一盞昏暗的電燈,窗戶上厚重的鐵柵將他們與自由隔絕,也使這一對年輕的夫妻陷入到對未來的困惑中。
“你害怕了嗎?”路德維希輕聲問著妻子。
“不,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永遠都不會感到害怕。”漢娜將自己深深埋進丈夫的胸膛。
路德維希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由於要協助齊楚雄照顧施特萊納,他平時很少有機會可以和妻子生活在一起,但是漢娜對此卻從無怨言,每當兩人相聚時,她總是像個勤勞的小主婦一樣忙碌個不停,把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端上餐桌,而當離別的時刻來臨時,她也僅僅是紅著眼圈叮囑自己要照顧好身體。
眼看著柔弱善良的妻子要和自己一起承受殘酷的命運,路德維希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對不起,親愛的,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把你也牽扯進這件事情……”
“弗蘭茨,你別說了。”漢娜的手指落在了丈夫冰冷的嘴唇上,“我們不應該後悔自己的做法,因為我們是在按照自己的良心做事,我相信上帝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不,這不可能。”路德維希痛苦的搖著頭,“等待我們的必將是非常嚴厲的懲罰,甚至是被送上絞刑架。”
“弗蘭茨,你千萬不要灰心,”漢娜急忙對丈夫鼓勵道:“你不要忘了齊還在外麵努力幫助我們,我想事情一定會出現轉機的。”
“他不可能把我們營救出去,因為這是根本辦不到的事情。”路德維希沮喪的低下了頭,深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對妻子的愧疚,“我現在隻希望統帥閣下能夠放過你,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來作交換……”
“弗蘭茨!漢娜!”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喚,齊楚雄突然出現在路德維希夫婦麵前,“你們自由了!”
“齊!”在短暫的震驚後,路德維希撲上去和他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是真的嗎?統帥閣下真的願意寬恕我們嗎?”
“這種事情我怎麼敢和你亂開玩笑。”齊楚雄嘴角雖然掛著笑容,可是眼中卻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路德維希緊緊抓住齊楚雄的臂膀。
“是這樣的……”齊楚雄急忙把他的拯救計劃的全部過程詳細的講述了一遍,路德維希和漢娜全神貫注的當起了聽眾,聽到動情處,兩個人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齊!沒有你的幫助,我和漢娜這次肯定活不下來,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弗蘭茨,我們是朋友,為朋友做些事情是應該的,所以你不用感謝我。”齊楚雄掏出一塊手帕遞給路德維希,接著又歎了口氣,“眼下我雖然幾乎可以肯定你們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真正的危機尚未完全過去,要想讓人們接受我們的做法,並使你們真正擺脫遭受錯誤懲罰的命運,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齊醫生!”漢娜含著眼淚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上帝一定會保佑您的,從現在起,無論您要我們做什麼,我和弗蘭茨都不會拒絕。”
“瞧瞧我們在幹嘛?”齊楚雄急忙藏起心中的擔憂,像個孩子似的歡笑道:“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時刻,我們應該高興一點,來吧,讓我們趕快回到阿爾海姆,施蒂爾和契爾斯卡婭一定在盼著我們早點出現在他們麵前!”
兩個多小時之後,這些飽受牢獄之苦的人終於相聚在一起,漢娜和契爾斯卡婭相擁在一起哭成了淚人,而羅森巴赫和路德維希也在一旁感歎命運的捉摸不定。
齊楚雄並沒有立即加入慶祝的行列,他把典獄長盧卡斯拉到一旁,詳細詢問了接下來朋友們的飲食住宿將如何安排的問題,當他聽到盧卡斯已經把自己的辦公室和臥室讓出來供暫時他們居住,並且將保證他們獲得充足的飲食供應時,他這才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當他再度回到朋友們身邊,大家像歡迎英雄一樣將他圍在中央,他們在房間裏又唱又跳,就好像是第一次知道快樂的滋味。
“施蒂爾,看樣子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做父親了,這種感覺一定很美妙吧?”路德維希望著契爾斯卡婭微微隆起的腹部,情不自禁和羅森巴赫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