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齊楚雄就趕到了艾德斯瓦爾宮,將契爾斯卡婭簽署的聲明交到了施特萊納的手裏。
“她真的願意這樣做嗎?”施特萊納把手中的聲明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但是卻依然有些舉棋不定。
“您完全沒有必要為此擔心。”齊楚雄說,“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的情緒還有些波動,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因為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她現在對您充滿了感激,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當麵對您表示感謝。”
“那麼施蒂爾呢?他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他很高興,而且發誓今後要更加努力的效忠於您,我看他是真心的,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哭的像個孩子。”
“哼!我要是不給他吃點苦頭,他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感受。”施特萊納將手中的聲明扔到了辦公桌上,“搞出這樣的事情,最後還得讓我來收場,我要是他的話,就會好好想想犯錯誤的後果!”
“將軍,當愛情來臨的時候,沒有那個人能夠百分之百的保持理智,在這一點上,其實您和施蒂爾沒有多少差別。”齊楚雄說。
“行啦,你以後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施特萊納的表情明顯有些尷尬。
齊楚雄淡然一笑,急忙又問道:“那麼您打算什麼時候正式下達赦免他們的命令?”
“這還要看今天會議的情況。”施特萊納的神情漸趨凝重,“裏肯多芬是個老頑固,他肯定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但是他也阻止不了您前進的腳步,我說的對嗎?”齊楚雄插了一句。
施特萊納對齊楚雄投去驚奇的一瞥,接著便將桌子上的那份聲明塞進自己的口袋,“走吧,讓我們去敲敲那些石頭做的腦袋。”
偌大的會議室裏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幾乎所有的與會者都在互相交流,猜測昨晚會議突然中止的原因。
霍夫曼端坐在會議桌的上方,他用手托著下巴,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雖然羅森巴赫獲釋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卻不想讓契爾斯卡婭也活下來,因為這會使齊楚雄又多出一個幫手,這種事情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統帥閣下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昨天夜裏他會突然宣布中止會議,難道說這又是齊楚雄搞的鬼嗎?”由於這件事情一直沒有搞清楚,他的心裏始終忐忑不安。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不得不暫時按下煩惱的思緒,和大家一道起身迎接施特萊納的到來。
施特萊納和齊楚雄一道走進會議室,他像往常一樣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但是卻並未急於坐下,而是用威嚴的目光掃視著會議室裏的人們,每一個與這種目光接觸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就連霍夫曼都感覺到在施特萊納的身體裏突然迸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隻有國王和那些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們才能擁有的氣勢。
“統帥閣下這是怎麼了?”霍夫曼心中暗自吃驚,但是這種驚訝對他來說,卻隻是剛剛開始。
“很多年來,每當我在菩提樹下默默朗誦起歌德的詩篇或是在歌劇院裏欣賞瓦格納的歌劇時,我總會問自己一個問題。”施特萊納洪亮的聲音在會議室裏傳得很遠,“一個擁有無數文學巨匠和哲學聖人的國家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國土上建立起那麼多的集中營?我們總是將自己標榜成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民族,但是當成千上萬的猶太人、茨岡人、斯拉夫人走進冰冷的毒氣室時,他們還會認為日耳曼民族是高尚和榮譽的代名詞嗎?還會認為我們是人類文明的最佳代表嗎?先生們,如果你們有誰知道答案,請告訴我好嗎。”
會議室裏一片沉寂,除了齊楚雄,沒有一個人知道施特萊納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