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手持武器的囚犯迅速站成一個圓圈,將齊楚雄圍在中央,從他們臉上那種充滿仇恨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其實很想做出和索拉一樣的選擇。
齊楚雄並沒有被身邊的這一切所嚇倒,他鎮定自若的麵對著這些人,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說:“誰是你們的領袖,我想和他說句話。”
“你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可比那張海報精神多了。”博拉斯尼耶夫撥開人群來到齊楚雄麵前,用一口帶著濃厚東歐口音的德語說:“我的名字叫做卡塞爾·博拉斯尼耶夫,如果你有什麼要說的,那麼最好抓緊點時間。”
“您是這次起義的領導者嗎?”齊楚雄問道。
“我是不是起義的領導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博拉斯尼耶夫冷冰冰的回應道:“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來幹什麼的就行了。”
齊楚雄深吸了一口氣,“在我們開始談話之前,請允許我做一下自我介紹……”
“你叫齊楚雄,曾經是一名抵抗組織成員,後來投靠了德國人,而且還當上了施特萊納的保健醫生。” 博拉斯尼耶夫直截了當的打斷了齊楚雄的話。
“既然您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這倒省去了我不少功夫。”齊楚雄把頭一揚,“聽著,德國人隻給了我六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在午夜十二點之前我無法說服你們放下武器的話,他們就會發起攻勢,這對你們來說很不利,所以我想……”
“你去告訴德國人!他們現在就可以發動進攻!” 索拉在一旁憤怒的高聲吼道:“布拉格的雄鷹們絕不會被他們的威脅所嚇倒,我們將會用生命來捍衛自由!”
“你們是捷克斯洛伐克人?”齊楚雄下意識的問道。
“是的,而且我們的卡塞爾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索拉昂起頭驕傲的說:“他曾經參加過刺殺摩拉維亞總督海德裏希的行動,並且和自己的戰友們一道將那個劊子手送進了地獄!”
索拉的話令齊楚雄開始仔細打量站在自己麵前的博拉斯尼耶夫,他的個頭不算高,但是緊握的雙拳卻顯示出他是個很有力量的人,他的眼睛也不算大,但是剛毅的眼神中卻透視出他內心的不屈不撓。
“這確實是條好漢。”齊楚雄在心裏迅速對博拉斯尼耶夫下了定義。
“博拉斯尼耶夫先生,我很欽佩您在刺殺海德裏希和組織這場暴動中所表現出來的勇氣,但是我也要提醒您一點,德國人從來不會對任何冒犯他們權威的行為善罷甘休,如果您希望圍在您身邊的這些人們能夠過上真正幸福的生活,那麼您還必須學得更聰明一點。”
“你想和我說什麼?”博拉斯尼耶夫警惕的盯著齊楚雄。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單獨談談好嗎?”齊楚雄直接提出了要求。
博拉斯尼耶夫對齊楚雄投去了一道猜疑的目光,但是他卻沒有在對方身上看到一種變節者所特有的小人嘴臉。在經過短暫的猶豫後,他終於決定與齊楚雄展開進一步的交流。
“跟我來吧。”博拉斯尼耶夫扭頭向工廠深處走去,齊楚雄急忙跟在他的身後。
一路上,齊楚雄看到許多手持武器的囚犯正在積極部署防禦陣地,沙包,彈藥箱,辦公室裏的桌椅板凳,所有他們認為可以用來阻礙敵人攻勢的東西全被用上了,看起來一場殘酷的戰鬥似乎已經在所難免。
但是齊楚雄的目光卻並未過多的停留在那些正在構築工事的囚犯們身上,一群蜷縮在工廠圍牆角落邊的婦女和孩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們的人數至少有二三百人,這些人個個衣衫襤褸,憔悴的臉龐上掛滿了掩飾不住的驚恐。
“兵工廠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婦女和孩子?”齊楚雄打算先搞清楚這個問題,然後再與博拉斯尼耶夫進行會談,但是他剛剛靠近這群女人和孩子,她們就不顧一切的發出了令人恐懼的尖叫!
“喂!冷靜點,我不會傷害你們!”齊楚雄立刻意識到這是自己身上的軍裝惹的禍,他急忙不停地擺著手,試圖讓這些女人和孩子相信自己並無惡意,但是這種徒勞的解釋很快就被淹沒在一片恐懼的叫聲中。
“你想幹什麼?”博拉斯尼耶夫發現齊楚雄居然中途改變了方向,急忙氣呼呼地衝了過來,而那些婦女兒童的尖叫聲也將一些全副武裝的囚犯吸引過來,轉眼間,齊楚雄就陷入到了一種更加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