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人們這時齊刷刷的注視著施特萊納,但是有不少人卻希望他繼續拒絕齊楚雄的要求,其中就包括愛伯斯塔克和懷特兄弟,在他們看來,傷害齊楚雄的人就是撒旦的使者,是斷然不可饒恕的。而弗蘭克和約翰,甚至包括路德維希在內,也不認為齊楚雄替古斯塔夫求情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是阿金霍夫這時卻沒有顯露出任何憤怒的表情,這多少令人有些驚訝,畢竟古斯塔夫一開始最想殺死的人其實就是他,無論是出於保全自己還是為了感激齊楚雄的救命之恩,他都應該讚成處決古斯塔夫。
“將軍……我知道您這樣做是為了平息我心頭的怒火……”齊楚雄依然沒有放棄為古斯塔夫求情的努力,“但是我作為您最忠實的部下,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應該設身處地的為您著想……眼下您為了爭取人心,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再因為我的緣故處決古斯塔夫少尉,那麼必將激怒更多的人……這會使您的處境更加艱難……”
施特萊納這時已經聽不到齊楚雄後麵還在說些什麼,他的手在輕輕的顫抖,誰也沒有想到,齊楚雄竟然和霍夫曼想到了一起,而且同樣是替古斯塔夫求情,但是齊楚雄的聲音聽起來卻是這樣的悅耳。
“將軍,您在聽我說話嗎?”齊楚雄低聲的提醒令施特萊納回過神來,
他慌忙回應道:“我聽著呢,你說吧。”
“將軍,隻要您答應我饒恕古斯塔夫少尉……那麼我……我願意放棄自己的職位,好讓那些對您不滿的人失去攻擊的理由……”
“齊!”施特萊納終於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我答應你的要求,現在就簽署命令赦免古斯塔夫少尉。”
“謝謝您,但是我……我還有一個請求……”
“有什麼請求你就直說吧。”
“聽說古斯塔夫少尉是個優秀的參謀軍官……而您現在身邊正好缺少一位合適的副官,所以我想請您任命古斯塔夫少尉擔任您的副官……”
“你說什麼?”施特萊納驚愕的張大了嘴,“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將軍,我一直對您說……殺死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要想收服一顆心那可就難了……古斯塔夫少尉因為我的緣故對您產生了不滿……這其實也代表了很多中下級軍官的想法,所以您絕不能意氣用事……如果您任命古斯塔夫少尉擔任您的副官,那麼大家都會看到您的寬厚和仁慈……這樣一來,那些軍官們就會轉變對您的看法,這必將促進帝國內部的穩定……”
“齊!”施特萊納的眼圈紅了,“難得你為我考慮的這麼周到,如果我要是拒絕了你的要求,那實在是太對不起你的一片苦心。”
“您能聽從我的勸告這真太好了……”齊楚雄還想再對施特萊納說點什麼,但是他突然眼前一黑,再度陷入到昏迷中。
“齊!齊!”施特萊納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猶如一張白紙,“快!去把醫生找來!”
……
陰森恐怖的阿爾海姆監獄這些天一直被一種緊張不安的情緒所困擾,自從古斯塔夫被關進這裏以來,已經有不少下級軍官要求探監。出於安全的考慮,典獄長盧卡斯拒絕了這些人的要求,但是他卻無法阻止自己的手下們對古斯塔夫投去同情的目光,在這些人的眼中,敢於刺殺齊楚雄,並且當麵斥責施特萊納背離元首理想的古斯塔夫無疑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所以盡管施特萊納下令要讓古斯塔夫在監獄裏吃盡苦頭,但是看守們卻一直在暗中優待古斯塔夫。
盡管沒有遭到虐待,但是一個月的囚禁生涯已經改變了古斯塔夫的麵貌,他瘦得很厲害,幾乎成了一具骨頭架子,深陷的眼窩中總是盛滿了憂鬱和仇恨的目光,他總是默默地注視著牢門,但是這並非是渴望自由,而是希望早一日走上絞刑架,他已暗自下定決心,就算去死也要挺直胸膛。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時傳入了古斯塔夫耳中,他的嘴角微微一顫,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的表情。
“少尉先生!”一個看守氣喘籲籲的打開了牢門,“請跟我來吧……有人要見您……”
古斯塔夫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軍裝,然後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對看守問道:“是不是我的死刑判決書已經送到了?”
“不,但是您去了就會明白。”看守回答道。
“?”古斯塔夫原本平靜的臉龐上頓時寫滿了疑惑,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答案,“一定是你們不願意看到我痛苦的表情,所以才想出這種辦法……”
“少尉,您多慮了。”看守這時插了一句,“您還是趕快跟我出來吧,別讓外麵那位尊貴的客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