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但是和三年前相比,地下世界裏的一切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原本漆黑一片的公路兩旁如今變得燈火通明,以往隨處可見的碎石和深坑都已不見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整潔美麗的街邊花園。花園裏到處都可以看到正在散步的人群,有老人、有孩子,但是更多的卻是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這些德國女人在自己丈夫的陪同下,一邊挪動著笨拙的身體,一邊嘻嘻的笑個不停。
“您瞧。”正在駕駛轎車的古斯塔夫頗有感慨道:“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終於出現了一縷生氣,要不了多久,新的一代人就會降生,他們將會肩負起為帝國和元首複仇的重任。”他說到這裏時露出了一絲惆悵的表情,“隻是那一天來臨的時候,也許我已經成了一個老頭子了。”
“上尉,別把事情想得太悲觀,”齊楚雄順著古斯塔夫的話說道:“眼下雅利安城的一切發展的都很順利,說不定再過幾年,您就可以走在柏林的大街上了。”
“要是真能像您說的這樣就好了。”古斯塔夫歎了口氣,“眼下我們的農業和軍工生產雖然已經走上了正軌,但是軍隊的擴編卻受到了人口資源不足的影響,目前整個雅利安城內隻有二十多萬日耳曼人,距離發動一場大規模戰爭所需要的人數還差的很遠,前不久我們倒是組建了一個新的集團軍,可是這個集團軍的編製充其量隻相當於過去的一個軍,而且很多士兵的年齡都已經超過了四十歲,這樣的軍隊隻適合站崗放哨,根本不能拉上戰場。”
“霍夫曼總理不是已經推出了獎勵生育的政策嗎,”齊楚雄說,“我想這一定可以解決您剛剛提到的問題。”
“唉,霍夫曼總理提出要用三十年的時間將雅利安城的總人口提升到一億人,但是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呢,說不定我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古斯塔夫無奈的搖著頭,看得出來,他根本不願意等待那麼長的時間。
“也許這就是很多德國軍官共同的看法吧。”齊楚雄心裏這樣想道。但是他卻沒有再開口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無語的來到了恩特菲爾德軍工廠。
和三年前相比,恩特菲爾德軍工廠也有了很大的變化,炮火和硝煙早已從這裏散去,一座座嶄新的廠房從當初的廢墟上拔地而起,工廠道路兩旁栽滿了鮮豔的花朵,整潔幹淨的街道上早已看不到當年的戰火。雖然已是深夜,但是工人們卻依舊三三兩兩的聚在路邊熱烈的聊著天,而看守們也隻是遠遠的站在一旁,似乎並不想幹涉這些人的自由。
古斯塔夫將轎車停在了一棟二層小樓的下麵,齊楚雄對這裏並不陌生,三年前他正是在這棟二層小樓裏化解了一場危機,而如今這裏已經成了路德維希辦公的地方。
齊楚雄邁步走上樓梯,遠遠地他就聽見路德維希熟悉的聲音,他停在辦公室門前,透過門縫往裏麵望去,隻見路德維希正和博拉斯尼耶夫並肩坐在會議桌前,兩人麵前放著一堆報表,看起來好像是在商議生產計劃。
“弗蘭茨,博拉斯尼耶夫先生,見到你們可真高興。”他推開門走進了辦公室。
“哦!天哪!”博拉斯尼耶夫在短暫的驚訝後立刻迎了上去,自從齊楚雄遇刺之後,兩個人就一直沒有再見過麵,如今看到齊楚雄終於平安無事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他頓時激動地像個孩子。
“啊!啊!齊醫生,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我總算是不用再為您何時恢複健康而擔憂了!”
“謝謝您的祝福。”齊楚雄淡然一笑,“其實我一直很牽掛您和生活這裏的人們,如果不是我這付不爭氣的身體,我早就應該來看看這裏的變化了。”
“要我說些什麼好啊,”博拉斯尼耶夫明顯有些感動,“您受了那麼重的傷,卻還一直惦記著我們……”
“快別說這些了,誰讓我們是朋友呢。”齊楚雄笑著拍了拍博拉斯尼耶夫的肩頭,便轉過身對站在自己身旁的路德維希說,“弗蘭茨,我是被古斯塔夫上尉送來的,他這會兒就在樓下,但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今天晚上必須趕回艾德斯瓦爾宮,你能替我去送送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