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裏,齊楚雄白天就呆在路德維希的辦公室裏寸步不移,兩個人好像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而到了晚上,他就和路德維希一起來到恩特菲爾德剛剛建好的一處供囚犯休閑娛樂的俱樂部裏飲酒。由於漢娜剛巧帶著孩子出遠門去參加一位好友的婚禮,無人約束的路德維希不但天天晚上都和齊楚雄一道喝的酩酊大醉,兩個人還經常攬著對方的肩頭在路燈下麵唱軍歌,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惹人生厭的酒鬼。
雖然齊楚雄這種近乎放縱的生活令很多熟悉他的人感到很奇怪,但是真正的原因卻隻有他自己心裏才最清楚——他要讓德國人感覺到自己匆忙來到恩特菲爾德隻是為了和好友相聚,而並非是要搞什麼陰謀詭計。而實際上他在離開艾德斯瓦爾宮當天就已經探聽到了一個消息——德軍近日將在恩特菲爾德附近舉行一場小型軍事演習,阿金霍夫、布爾琴科、弗蘭克和約翰等人屆時都會參加,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演習結束後,這些人經過恩特菲爾德時,由路德維希出麵邀請他們來看望自己,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人可以說閑話了。
時間如梭,一周之後,結束演習的布爾琴科、阿金霍夫、弗蘭克和約翰四人在路德維希的邀請下,來到了恩特菲爾德。為了招待這些人,路德維希特意安排了一頓豐盛的午宴,而且他還按照齊楚雄的要求,邀請了博拉斯尼耶夫和自己手下的幾名軍官一同來參加午宴,不過這樣一來,原本就不大的餐廳內頓時人滿為患。
齊楚雄在來到餐廳與眾人寒暄幾句後,便頗為不悅的晃起了腦袋:“弗蘭茨,你瞧啊,這間屋子實在是太小了,這麼多人坐在一切簡直就像是裝在罐頭裏的沙丁魚,我看還是換個地方吧。”
“還要去花園裏嗎?”路德維希問道。
“不,不。”齊楚雄繼續晃著腦袋,“現在不是晚上的休息時間,我們在那裏喝酒不太合適。”
“那你想去什麼地方?”
“我看不如這樣吧。”齊楚雄嘿嘿一笑,“依照我們中國人的習俗,凡是有人身體恢複健康時,他的朋友們就會陪著他一道去附近的名山勝水,找一處僻靜之處席地而坐,一邊聊著天下事,一邊舉杯痛飲,這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可是我們這裏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啊……”路德維希頗難為情的說。
“弗蘭茨,虧你已經在恩特菲爾德裏呆了三年,難道你就沒有看到工廠附近都是大山嗎?”
“可是那都是些光禿禿的石頭山啊……”
“那也好過呆在這裏擠成一團。”齊楚雄頗為不悅的說,“弗蘭茨,你知道嗎,依照我們國家的風俗,要是我的朋友們不願意為我舉辦這樣的宴會,那麼我也許就會再次遭到不幸,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齊楚雄這番半真半假的話打動了路德維希,他立刻吩咐手下把宴席安排在工廠對麵的一座山頭上,臨出門前,齊楚雄又以需要有人為他們服務為由,把梅克也帶出了工廠。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工廠對麵的山頭上,這裏原本到處都是瞭望崗哨,但是自從路德維希上任之後,為了獲取囚犯們的信任,他下令拆除了附近山頭上所有的崗哨,隻留下探照燈供照明用。
齊楚雄指揮著眾人將帶來的食物紛紛擺在一張野炊用的餐桌上,然後他吩咐梅克為參加宴會的每個人都倒了滿滿一大杯朗姆酒,在一番冠冕堂皇的祝酒詞之後,他就帶頭喝光了杯子裏的酒,然後便開始和身邊的人高談闊論,從秦皇漢武到俾斯麥,從彼得大帝到華盛頓,他對中外名人評頭論足,言語中不乏精辟之處,聽的身邊的這些人個個點頭稱是。
轉眼間酒過三巡,齊楚雄醉態已顯,說話時連舌頭都打了結。不過,細心的弗蘭克雖然並不清楚齊楚雄為什麼非要跑到一個光禿禿的山頭上來喝酒,但是當他發現齊楚雄在給德國人勸酒時都是滿滿一杯,而給他和約翰等四人敬酒時卻隻是淺嚐即止時,他馬上就明白了齊楚雄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