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在齊楚雄的官邸裏用過午餐後便告辭離去。齊楚雄將羅森巴赫的觀點整理成論文,但是卻未寫上羅森巴赫的名字,他這樣做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如果直接告訴古斯塔夫事情的真相,古斯塔夫肯定會因為懼怕施特萊納生氣而不敢把這篇論文呈上。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上帝的安排了,除非施特萊納對羅森巴赫的觀點能夠產生興趣,否則他的努力將根本收不到任何成效。
論文整理完畢,時間已近傍晚,齊楚雄本想去和路易斯好好的聊聊天,但是格爾利茨卻在這時打來一通電話,稱帝國種族和解委員會將在今晚舉辦一場招待酒會,希望他務必要參加。
齊楚雄雖然很討厭在這種場合拋頭露麵,但是為了不引起德國人的懷疑,他還是換上一套嶄新的軍禮服,如約趕到了位於約德爾大街42號的格奈森瑙大酒店。就在他到達後不久,受到邀請的達官顯貴們也紛紛抵達,酒店的宴會廳裏擠滿了渾身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和她們趾高氣揚的丈夫。隨著樂隊奏響歡快的樂曲,人們開始翩翩起舞。齊楚雄端著一杯酒,與幾位將軍聊起了天,趁人不注意,他開始四下張望,卻始終沒有發現格爾利茨的蹤影。
“真是怪事,他把我叫來,自己卻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齊楚雄心中暗自奇怪。
當酒會進行到一半時,格爾利茨終於出現在了大廳裏,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齊楚雄麵前,從他風塵仆仆的表情上來看,他一定是剛辦完一件重要的事情。
“很抱歉,我來晚了。”格爾利茨說,“本來我應該親自去接您的,但是突然又想起來有兩位重要的客人沒有邀請到,於是我就不得不把您一個人留在這裏。”
“沒關係。”齊楚雄大度的擺著手,“不過,您能告訴我那兩位重要的客人是誰嗎?”
“喏,他們已經來了。”格爾利茨微微一笑,將手向身後一指,“瞧,他們可是您的老朋友。”
齊楚雄下意識的順著格爾利茨手指的方向看去,短短的一瞬間過後,他的心髒突然開始了劇烈的跳動——艾伯特和葉戈廖夫居然出現在了他麵前!
自從在霍爾海姆軍營匆匆見過一麵之後,齊楚雄已經有差不多四年多的時間沒有再和艾伯特等人見過麵了,這幾年裏他雖然一直牽掛著朋友們的安危,但是由於擔心受到德國人的猜疑,所以他不得不把這份真摯的情感藏在心裏。
不過,盡管齊楚雄現在的心情非常激動,但是這份激動卻並未在他臉上表現出來,因為他深知格爾利茨很可能是想借此機會看看自己和艾伯特之間是否存在某種聯係,所以自己眼下無論如何都不能露出馬腳。
“休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諾維奇。”齊楚雄衝著兩位老朋友露出了一縷僵硬的笑容,“看到你們我可真高興,怎麼樣,這幾年你們過得還好吧。”
“謝謝您的關心,我們一切都好。”艾伯特表現的極為平靜,而且眼神中還露出了一絲鄙視的目光,在任何一個外人看來,都會覺得他對齊楚雄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或許是擔心齊楚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艾伯特發生衝突,格爾利茨頗為優雅的將他請到了一邊,“齊醫生,艾伯特上尉和葉戈廖夫中校這幾年為我們做了不少工作,統帥閣下為了表彰他們的工作表現,不久前特意命令我帶著他們到處走走,原本這是件好事,但是我手頭的工作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把他們請來。”
“統帥閣下對人總是這樣體貼周到,難怪大家都非常尊重他,不過……”齊楚雄話鋒一轉,道:“他的這道命令是什麼時候下達的,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