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所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阿金霍夫說完這句話,便仰頭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殺了我吧,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齊楚雄默默的看了阿金霍夫一眼,便舉起了手槍。
“齊醫生!請您聽我說句話!”弗蘭克見狀急忙攔住了他,“雖然格裏高利·伊萬諾維奇的做法很可惡,但是他這樣做並非是出於自願,或許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羅伯特在一旁氣呼呼的插言道:“不管他有多麼充分的理由,犯了罪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羅伯特先生!”弗蘭克喊道:“雖然我和您是第一次見麵,但是我卻不想因此隱瞞我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因為我也曾經遭遇過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所以我知道在遭到威逼之下做出那種違心舉動的痛苦……”
“我也了解這種痛苦。”齊楚雄輕聲打斷道:“所以我也不想傷害格裏高利·伊萬諾維奇。”
弗蘭克和羅伯特幾乎同時盯住了齊楚雄,“齊醫生,您打算……”
“來,把它拿著。”齊楚雄出人意料的將手槍又放回了阿金霍夫的手中,“這把槍裏的子彈是用來消滅敵人的,而不是殺死一位被痛苦折磨的戰友。”
“齊醫生,您……”阿金霍夫呆呆的望著齊楚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我這裏還有一樣東西要送給您。”齊楚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到了阿金霍夫麵前,“您看看吧。”
阿金霍夫疑惑的接過了照片,但是短短的一瞬間過後,他的雙手卻開始了劇烈的顫抖,“這是我的莎莎!”他泣不成聲的緊緊抓著這張照片,“她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哦……天哪,真沒有想到我還能再見到她……嗚……”
約翰湊到了阿金霍夫身邊,他看到對方手中的照片上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身著一襲雪白的連衣裙,懷裏抱著一個洋娃娃,臉上還帶著一絲甜甜的微笑,看起來好像世上所有的煩惱都和她無關似的。
“格裏高利·伊萬諾維奇,很遺憾我不能告訴您我是從什麼搞到了這張照片,”齊楚雄說,“但是請相信我,您的女兒至今還活著,而且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從德國人身邊救走。”
“我……”阿金霍夫的嘴唇在不停的顫抖,他心裏的悔恨和對齊楚雄的感激這時緊緊交織在一起,變成了流淌在他臉上那無法停下來的眼淚。
“用親人的生命來要挾我們,然後逼著我們去做那些我們不願意做的事情,這是德國人慣用的伎倆!”齊楚雄望著淚流滿麵的阿金霍夫,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在他們眼中,我們隻不過是一群肮髒的行屍走肉,根本不值得同情,但是他們卻忘了,任何一個不懂得尊重和理解的民族到頭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過去如此,將來也是一樣!”
“齊醫生!”阿金霍夫突然跪倒在齊楚雄的腳下,像瘋了似的抽著自己的耳光,“您懲罰我吧!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配做您的朋友,您殺了我吧!這樣我就再也不用為自己的罪行感到痛苦了!”
“格裏高利·伊萬諾維奇!”齊楚雄緊緊抓住了他的雙手,“真正應該受到懲罰的人不是您,而是那些逼著您去幹壞事的惡棍們!”
“一切都晚了……”阿金霍夫哽咽著說,“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們,眼下等待我們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事情還沒完,隻要您照我說的去做,那麼我們不但將保留下一線生機,甚至還有可能將羅蒙打入地獄!”
“您真的這麼有把握嗎?”阿金霍夫暫時停止了抽泣,轉而用驚訝的眼神望著齊楚雄。
“是的,而且這是我們眼下唯一可以擺脫困境的辦法!”齊楚雄說,“羅蒙既然讓你潛伏到我身邊竊取情報,那我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首先,您馬上設法讓德國人逮捕我們,然後我們先假裝承認自己有罪,接下來羅蒙和霍夫曼必然要去向施特萊納報告這件事情,而施特萊納肯定不會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一定會親自審問我,而我將會在他麵前推翻之前的供詞,聲稱我是在被人強迫的情況下才承認自己有罪,接下來羅蒙必將要求您出麵作證,而您到時候就反戈一擊,聲稱自己是為了保護女兒才不得以向羅蒙提供了假情報,這樣一來,施特萊納就會知道羅蒙為了算計我而搭上了兩名德軍官兵的性命,他必將為此勃然大怒,屆時羅蒙就算是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嘴也無法解釋清楚,而我們卻可以借機擺脫目前的困境,並且設法從羅蒙手中救出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