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萊納離開了齊楚雄的病房,在衛隊的簇擁下徑直來到了醫院的大廳裏。霍夫曼這時就在大廳裏等著他,兩人剛一見麵,施特萊納就陰沉著臉問道:“羅蒙已經出發了嗎?”
“是的,”霍夫曼說,“他在臨行前發誓一定要為您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哼!”施特萊納冷哼一聲,便大踏步的走出醫院,鑽進了自己的轎車裏。霍夫曼帶著布勞恩和格爾利茨也乘車和他一道返回了艾德斯瓦爾宮。
一行人剛一回到施特萊納的辦公室裏,施特萊納就把滿肚子的火氣全都發泄在了格爾利茨身上,“你可真行!”他扯著嗓子喊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好意思跑到醫院裏去證實齊楚雄到底是不是陰謀家!我的臉簡直都被你給丟盡了!”
“對不起,我的統帥……”格爾利茨攤開手為自己辯解道:“我隻是擔心這會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目的就在於通過阿金霍夫的死來掩護齊楚雄等人繼續從事他們的陰謀……”
“閉嘴!”施特萊納罵道:“你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話!我問你,阿金霍夫用槍指著我腦袋的時候,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你站出來講明自己的觀點!虧你還是個曾經在戰場上立過功的人,怎麼腦袋笨的就像是一頭豬玀!”
格爾利茨的臉漲得通紅,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看上去好像是非常難以忍受施特萊納的咒罵。
“我的統帥,”霍夫曼替格爾利茨講情道:“雖然格爾利茨中校的做法猛一聽上去讓人很難接受,但是他這樣做也是為了帝國和您的安全,所以還請您息怒。”
“你以為我願意生氣嗎!”施特萊納衝霍夫曼喊道:“戰爭的失敗迫使我們蝸居地下,雖然這裏物產資源豐厚,但是我們卻沒有足夠的人力資源來開發,為了改變這一不利局麵,我不得不頂著巨大的壓力廢除了‘最終解決’政策,並且啟用齊楚雄來為我爭取人心,但是你們這些人不但沒有理解我的苦心,反而還在背後頻繁搞小動作!我告訴你們,要是齊楚雄這次身負重傷的真相一旦被傳了出去,那將是對我們這四五年來所取得成就的巨大打擊!當那些囚犯們看到我們仍然對他們懷有很深的戒心,而不是像宣傳機構所鼓吹的那樣要給予他們真正的自由和尊重!他們一定會意識到這隻是一場精心策劃好的騙局,目的就在於利用他們來實現我們早日發動戰爭的計劃,到時候抵抗運動的浪潮就將在各地迅速蔓延!雖然我相信我們的軍隊有能力鎮壓暴動,但是這必將嚴重影響到帝國複蘇的進度,甚至有可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內都無法實現發動複仇戰爭的計劃!我不想一輩子生活在這個黑暗的城市裏,也不想看著你們跟著我遭罪,但是你們又有誰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格爾利茨耷拉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布勞恩緊張的看著施特萊納,仿佛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似的,隻有霍夫曼還保持著一貫的平靜。
“我的統帥,其實您的苦心我完全可以理解,”霍夫曼說,“但是我不認為您現在執行的路線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你這是什麼意思?”施特萊納問道:“難道你想建議我回到從前的老路上嗎?”
“不,”霍夫曼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和您想的一樣,我也認為‘最終解決’政策不僅不適合我們目前的局麵,而且今後也不能再成為帝國種族政策的象征。”
“那你為什麼還要說我走了一條錯誤的路線呢?”施特萊納被搞糊塗了。
“從您的本意上看,您是想通過給予集中營囚犯和戰俘們一定的自由和權利,以此來換取他們對帝國和您本人的支持,並且借此加快帝國複蘇的進度,應該承認的是,這種做法確實已經收到了一定的成效,但是從長遠來看,它仍然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因為很多囚犯其實很清楚您並不想給予他們真正的自由,而是要利用他們來實現您發動戰爭的計劃,所以他們仍然會在暗中組織破壞活動,這也就是這些年來抵抗運動始終沒有平息的主要原因。”
“你是想說我給了他們胡蘿卜,但是卻把手裏的大棒給扔了嗎?”施特萊納回應道:“不,馬克西米利安,至少在這幾年裏,由我親自簽署的死刑判決就有數百人之多,我相信這足以對破壞分子構成強大的威懾。”
“我的統帥,您對這個問題過於樂觀了。”霍夫曼說,“雖然我們也處決了一些抵抗組織成員,但是卻並未從根本上遏製抵抗運動的發展,因為絕大多數囚犯們從來都不是國家社會主義的支持者,他們也沒有接受過純日耳曼化的教育,在他們的心裏隻有對我們的仇恨,這就給抵抗運動的發展提供了充足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