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7月11日上午8點,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
齊思楠身著一襲黑色長裙,手裏捧著一束鮮花走進了市民公墓,她的未婚夫趙德明陪在她身後,兩人來到一座潔白的墓碑前,那上麵用中文刻著“愛妻李若晴之墓”的字樣。齊思楠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墓碑前,從口袋裏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墓碑:“媽媽……我和德明來看您了……”她話還沒說上幾句,眼淚就浸濕了衣衫,“我們就要回國了……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您,請您原諒不孝的女兒吧……”
一雙溫暖的手放在了齊思楠的肩頭。她扭過頭,看到了未婚夫溫柔的目光。“思楠,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告訴過你,總有一天你們全家都要回到祖國,因為那裏才是我們真正的家,現在我們就要回國了,也算是滿足了她的心願,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什麼要哭泣呢?”
“德明,能回國我當然感到高興。”齊思楠擦幹眼淚,“但是現在距離我母親遇難已經過去了十九年的時間,而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打聽到爸爸的下落,要是就這麼走了,我實在有些不甘心。”
“我理解你的心情,”趙德明輕聲說道:“但是我相信無論你父親現在身處何方,他都會為我們回國效力感到高興的,所以你就不要再難過了,好嗎?”
齊思楠望著未婚夫溫柔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便又俯下身凝視著身前的墓碑:“媽媽,我還會再回來看你的,而且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爸爸……”
離開了公墓,兩人回到了家裏。一位白發蒼蒼的荷蘭老人正在為他們收拾著行李,他就是當年救起齊思楠的範德維特先生,十幾年來,這位善良的荷蘭老人一直把齊思楠當做自己的女兒來撫養,兩人間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現在齊思楠要回國了,老人的心裏非常難過,以至於在收拾行李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齊思楠敏銳的發現了範德維特的異樣:“爸爸!”她急忙上前握住範德維特的手:“您這是怎麼了?還在為我的事情而難過嗎?”
“是啊,我的孩子,這些年來你一直呆在我的身邊,給我帶來了無盡的快樂,可是你現在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我們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範德維特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爸爸,您別難過了,無論我走到什麼地方,我永遠都是您的女兒。”齊思楠緊緊握住範德維特的手:“再說我以後還會回來探望您的,所以您就別再難過了。”
“那就好。”範德維特這會總算是露出了一點快樂的笑容,他又望著站在齊思楠身後的趙德明:“有他陪在你身邊,我也就放心了,說不定你們下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三口之家了。”
“爸爸!”齊思楠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不好意思把頭扭到一邊,眼神中露出了幸福的目光。
“叮咚。”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門鈴聲,一個甜美的聲音順著門縫飄了進來:“思楠姐,你在家嗎?”
“是夢琪來了。”齊思楠急忙跑去打開了房門。
一個美麗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進了客廳,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嬌小的鼻子上麵是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她還有一對粉紅色的嘴唇,當她微笑時,裏麵便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她確實是個漂亮的姑娘,無論誰見了她,都忍不住會聯想到天使這個字眼。她是齊思楠的大學同學張夢琪,雖然比齊思楠要低兩級,但是由於都是中國人,所以兩人平時經常來往。更重要的是,張夢琪長得非常像齊思楠死去的母親,所以每次隻要齊思楠開始懷念母親時,都會情不自禁的把她找到自己身邊,時間一長,兩人之間的關係便如同親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