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萊納背著雙手,望著辦公室窗外沉默不語,身後的辦公桌上靜靜地擺放著那個墨綠色的軍用飯盒。雖然辦公室裏此刻隻有他一個人,但是他卻覺得背後仿佛有一雙熟悉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最近令他心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總參謀長天天跑來向他叫苦,聲稱雖然目前軍隊正在加緊備戰,而且各次軍事演習效果也很理想,但是由於兵源不足,導致軍隊的擴編受到了很大影響,許多部隊的實際兵力還不及編製的三分之二。盡管納粹政府一直鼓勵日耳曼公民多多生育,為第三帝國盡可能多的提供兵員,但是就連施特萊納自己都很清楚——即便是把生活在地下世界裏的所有日耳曼人全部都送進軍隊,也未必能達到發動一場大規模戰爭的需要,況且比擴充兵員還令人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麵。根據一份秘密報告顯示,由於目前絕大多數的日耳曼青年都是在他們的父母來到地下世界以後才出生的,他們對於故鄉的思念遠沒有他們的父輩那樣強烈,再加上很多人從小就生活在一種養尊處優的環境裏,導致他們不僅不喜歡去服兵役,甚至還認為呆在這裏也挺好的,根本沒必要去進行什麼複仇的戰爭。
雖然這一切聽起來很糟糕,但是眼下真正令施特萊納感到擔憂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小齊格菲爾德在和萊因哈特發生衝突後居然神秘失蹤,直至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他剛一聽說此事就立刻命令克勞柏森代表自己前去查明事情的經過,盡管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他從克勞柏森那裏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還是被深深地激怒了。
自從當年那場離奇的死而複生後,很多德國人便對齊楚雄懷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盡管他們承認如果沒有齊楚雄的以身試藥,恐怕他們中的的很多人早就去見了上帝,但是隻要一聽到小齊格菲爾德的名字,他們依然感到渾身上下不舒服,因為他們實在無法忍受一個抵抗組織領袖的兒子竟然可以與一位傳說中的日耳曼英雄同名,當猜疑、嫉妒和對齊楚雄的仇恨被全部揉在一起時,小齊格菲爾德自然也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可悲的是,這個天資聰穎的孩子到現在為止還不明白自己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和這種殘酷的命運展開搏鬥,以至於每當施特萊納回憶起他臉上那種天真的笑容時,心裏總會感到一陣刺痛。
“我的統帥,您要找的那個孩子有消息了!”一名侍從突然冒冒失失的闖進了辦公室。
“快說!”施特萊納立刻緊張的問道:“他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說出來您肯定不敢相信!”侍從兩手一攤:“有人剛剛從艾倫紐特撫養所打來電話說那孩子被弗萊舍爾少尉打成重傷,眼下生命垂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施特萊納沒等侍從把話說完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埃爾文怎麼會跑進了帝國撫養所?”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侍從說:“我隻是聽打來電話的人說那孩子現在的傷勢非常嚴重,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也根本經不起任何路途上的顛簸,所以除非是您能夠立刻下令調動野戰醫院到艾倫紐特撫養所為他動手術,否則他很可能熬不過今天晚上!”
在短暫的驚愕後,施特萊納迅速鬆開了手:“你馬上以我的名義命令距艾倫紐特撫養所最近的野戰醫院立即出動,而且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埃爾文的生命!”
“是!我這就去辦!”侍從匆忙離去,隻剩下施特萊納一個人在辦公室裏來回不安的徘徊著,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焦急,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軍用飯盒上麵時,他突然如同一陣旋風般轉身衝出了辦公室……
現在,讓我們將目光暫時轉向帝國總理府,羅蒙的辦公室裏站著幾名看上去非常緊張的蓋世太保,他們不安地注視著帝國總理像鍾擺一樣在他們麵前晃來晃去,卻沒人敢發出聲音。
“難道你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向我解釋這件事情嗎?”羅蒙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令人不寒而栗。
“對不起,總理閣下,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的失職。”一名蓋世太保首領壯起膽子說:“自從警戒線撤到山下後,我們其實一直在嚴密監視著齊楚雄的一舉一動,為此我們還啟用了最先進的監控設備,但是齊楚雄卻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可疑之處,就連克勞柏森將軍上門拜訪時,他也隻是和對方漫無邊際的聊天,卻從來不肯涉及任何實質性的內容,再加上這些年他從來不允許兒子到山下玩,時間長了,我們的人就產生了鬆懈心理,這才導致了昨天那群孩子們發生衝突時我們的人竟然不在場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