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但是施特萊納卻毫無睡意,而是徘徊在宮殿外的花園裏久久不願離去。“我的統帥,時間已經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一名侍從不得不善意的提醒著他。
“今天是元首的誕辰,所以我怎麼也睡不著,因為隻要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當年離開柏林時的情景和他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施特萊納的眼神中裏充滿了對往事的痛苦回憶。
“我的統帥,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您就不要去過多的回憶了,畢竟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侍從安慰道。
“唉。”施特萊納低聲歎了口氣,“對了,馬克西米利安那裏有消息嗎?”
“有的。”侍從說:“副統帥閣下剛才還從療養地打來電話,說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康複,要您不用為他擔心。”
“羅蒙呢?他最近在幹什麼?”
“總理閣下最近一段時間正在各地進行視察,據說他每天隻休息兩三個小時,其他的時間全部都在工作。”
“我知道了。”施特萊納點了點頭,便回到了艾德斯瓦爾宮,但是他剛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口,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轉過身,卻看到克勞柏森正匆忙跑到自己麵前。“這麼晚了,您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他向對方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我在家裏睡不著,腦子裏總是想起從前的事情,我猜您大概也和我一樣,所以就幹脆過來找您喝一杯。”克勞柏森笑著說。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好好地聊聊吧。”施特萊納搖頭一笑,便和克勞柏森一道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侍從為兩人拿來幾瓶啤酒後,就識趣的關好門離去。
“您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克勞柏森並沒有舉起酒杯,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紙遞到了施特萊納麵前,
施特萊納接過這幾張紙認真看了起來,稍許後,他的手突然間抖了一下,接著便迅速找出一個打火機將這幾張紙燒成了灰燼。克勞柏森在整個過程中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一直在這裏生活下去,也許我們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帝國的未來了。”施特萊納的聲音很小,而且眼神中還透著一股掙紮的味道。
“我的統帥,其實您和我一樣都知道戰爭是沒有希望獲勝的,那不過是在德意誌的曆史上再增添一筆羞辱,所以我希望您能夠認真的考慮我的建議,趁早做出正確的選擇。”克勞柏森壓低聲音道。
“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施特萊納歎了口氣:“當年我為了讓齊楚雄活了下來,不得不順著馬克西米利安的意思讓很多我並不喜歡的人控製了帝國政府的關鍵部門,而這些人現在個個幹得都很出色,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就撤換掉他們的職位,肯定會引來一場軒然大波,到時候我們的處境隻會變得更被動。”
“我們目前遇到的困難是挺多的,但是您也應該看到積極的一麵,比如說通過我們這些年來的努力,很多中下級軍官已經對戰爭的殘酷性有了很清楚的認識,他們也認為如果能夠通過談判就能達到回歸故鄉的目的,那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選擇。”
“但是您也要看到強硬派的實力仍然占著上風,而且他們也絕不會允許任何試圖與敵人進行談判的努力……”
“在我看來這並非是真正的困難!”克勞柏森突然打斷道:“如果發生了某種意外事件,那麼我們就能有機會對強硬派展開清洗!”
“您想做什麼?”施特萊納緊盯著克勞柏森的眼睛。
“我們可以先從這個人下手,隻要他一倒,必將在強硬派內部產生連鎖反應,而這種反應也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克勞柏森話音剛落,就用手指蘸著酒水在茶幾上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
“您有把握取得成功嗎?”施特萊納死死盯著桌麵上的那個名字。
“隻要您願意支持我采取行動,那麼這個人肯定會為自己的傲慢和無知而付出代價!”克勞柏森的眼神一如既往般堅定。
在一陣長久的沉默後後,施特萊納終於伸手把那個名字從桌麵上徐徐抹去,“我們都老了,再也不能隨便揮霍自己的人生了……”
沒人知道這天晚上施特萊納和克勞柏森之間究竟都說了些什麼,總之第二天一大早侍從們就發現施特萊納突然臥床不起,他渾身上下直冒虛汗,頭疼的簡直就像快要裂開一般,他一會兒痛苦呻吟,一會兒又大發雷霆,但是更為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幾乎所有匆忙趕到他身邊的醫生們都無法準確的判斷出他到底得了什麼病,而整個艾德斯瓦爾宮也因此陷入到一種巨大的恐慌情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