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話音剛落,病房裏的每一個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羅森巴赫更是直接上前解釋道:“副統帥閣下,您大概是誤會了,其實弗蘭茨並不是有意要說這些話……”
“施蒂爾,你不用緊張,我並沒有要責怪你們的意思。”霍夫曼把手一揚,沒有讓羅森巴赫把話說下去,而他接下來的一席話更是令人目瞪口呆:“其實我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樣好戰,而且我也認為如果能夠以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帝國未來的生存問題,那倒也不失為一個合理的選擇。”
“您真的這樣想嗎?”路德維希對他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沒錯。”霍夫曼說:“有些人總以為我是個好戰分子,不把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就誓不罷休,這其實是對我的一種誤解,雖然征服世界這個口號聽起來非常誘人,但是實際上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因為這是以一個國家的力量去對付全世界,不失敗才怪呢!”
“既然您知道戰爭這條路走不通,那為什麼要反對我的養父與敵人進行和平談判呢?”阿爾伯特終於忍不住質問道。
“小夥子,我承認克勞柏森將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英雄,但是他的和平談判計劃卻是一種急功近利的產物,因為既然是要與敵人進行談判,那我們就必須掌握足夠的資本,否則談判就會變成乞降,而我們的利益也根本得不到任何保證。”
“您的意思是說隻有戰爭才能讓我們在談判桌上站穩腳跟,可是這樣做不就等於要把我們的國家再次拖進戰爭的泥潭嗎?”阿爾伯特又質問道。
霍夫曼對此倒也不生氣,反而很耐心的解釋道:“克勞柏森將軍天真的以為隻要他拋出橄欖枝,我們的敵人就會立刻給他開出一張回家的船票,這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因為我們的敵人不是傻子,他們一定會利用他這種急於求和的心理提出種種苛刻的條件,比如審判戰爭罪犯,解散帝國軍隊,甚至是讓我們中的很多人不是走上絞刑架就是呆在高牆後麵度過自己的餘生,他或許會因此被敵人戴上一頂和平愛好者的高帽,但是更多的人怎麼辦?他們懷著對帝國和元首的忠誠在這個地下世界裏默默承受著遠離家鄉和失去親人的痛苦,但是到頭來卻淪為了當權者用來換取自己平安的籌碼,你覺得他這樣做公平嗎?”
阿爾伯特臉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似乎是因為無法找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霍夫曼而感到非常憤怒。
“真正的和平不是靠乞求換來的,而是要依靠戰場上的勝利!”霍夫曼繼續說道:“我們的先祖早已在這方麵為我們做出了榜樣,當年為了鏟除普魯士王國給自己帶來的威脅,奧地利、法國和俄國組成了強大的聯軍,有的大臣因為懼怕對方的實力而試圖與敵人談判,但是對方卻趁機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條件,麵對這種不利的局麵,腓特烈大帝決心與敵人戰鬥到底,他指揮普魯士軍隊與三國聯軍展開了七年戰爭,期間幾次麵臨亡國的威脅,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動搖過與敵人戰鬥到底的決心,而普魯士最終取得了戰爭的勝利,成為了當時歐洲五大強國之一,並為德意誌的最終統一奠定了基礎。”
阿爾伯特低著頭,令人無法猜測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阿爾伯特,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會懂得我給你講這個故事的用意是什麼,這段時間你好好養病,等到徹底康複後,你就去梅因波爾擔任少年軍官學校的校長,那裏將成為培養非日耳曼族裔軍官的搖籃,我相信你在那裏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
阿爾伯特猛地抬起了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霍夫曼卻不解釋,隻是在他肩頭拍了一把,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路德維希和羅森巴赫跟著霍夫曼一路走出了陸軍醫院。霍夫曼在自己的專車旁停下腳步說:“親愛的路德維希,在我們國家未來命運的選項裏確實不能隻有戰爭這一條,這一點我完全讚同你的意見,但是你要記住,我們並不想征服世界,我們所要的不過是把我們失去的東西都拿回來並且受到應有的尊重,當然了,如果不把我們的敵人打趴下,他們甚至不會允許我們生存下去。”
路德維希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自己困惑不安的心情,隻好勉強點了點頭。
“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好。”霍夫曼微微一笑,接著又道:“自從盧澤去世後,衛生部長一職已經空閑了很長時間了,我看你是個合適的人選,下周一就上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