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我也舍不得你走,但是你留在我身邊隻能是白白浪費生命,所以趁著我還能為你說上幾句話,趕緊離開艾德斯瓦爾宮吧!”施特萊納說。
“我留在這裏是浪費生命,難道去別的地方就能有活路嗎?”阿爾伯特痛苦的說:“除非我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您!”
施特萊納陷入了沉默,自從阿爾伯特成為他的衛隊長之後,兩人便情同父子,然而每當他回憶起往事,心裏卻總在隱隱作痛——當年正是由於他的猶豫不決導致克勞柏森將軍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如今他再也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繼續發生在阿爾伯特的身上,但是對於一個已經失去實權的人來說,除了勸說阿爾伯特離開自己,他卻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一名衛隊軍官此時匆忙跑進了花園:“我的統帥,路德維希總理前來向您做政府工作例行彙報,眼下就等在您的辦公室裏。”
“我們走吧。”施特萊納收起煩惱,在阿爾伯特的攙扶下回到了辦公室。路德維希剛要起身行禮,施特萊納就擺了擺手:“這裏沒有陌生人,這些禮節就省了吧。”
“您的氣色看起來真不錯。”路德維希微笑著說:“看來您最近的心情也一定很好。”
“要是一個人天天什麼事情都不用做,而且身邊還有一大群仆人伺候著,他的心情又怎麼能壞的起來呢?”施特萊納說完這句話便輕輕地歎了口氣:“阿爾伯特,你去準備一下,今天晚上我要和路德維希總理共進晚餐。”
路德維希微微一怔,隱約感覺到施特萊納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想對自己說,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也和他預測的一模一樣。阿爾伯特剛剛關上門離去,施特萊納就開口道:“弗蘭茨,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托你去辦。”
“是不是關於阿爾伯特的事情?”路德維希謹慎的問道。
“是的,我不想看到他一直就這樣在我身邊消磨寶貴的時光,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想辦法讓他離開這裏。”話音剛落,施特萊納便對路德維希投去了一縷期待的目光。
路德維希沉默不語,他深知幾年前阿爾伯特之所以能夠擔任施特萊納的衛隊長並不是因為他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真正的原因是由於有人在霍夫曼麵前控告阿爾伯特一直與主和派人士進行接觸,而霍夫曼為了避免阿爾伯特利用自己已故養父的威望再度將主和派的力量凝聚在一起,這才用一個看似榮耀的職位將其軟禁起來。然而施特萊納現在卻想讓阿爾伯特離開艾德斯瓦爾宮,這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要是這件事情讓你感到為難的話,那就算了,我會再想其他的辦法。”施特萊納很清楚這件事情的棘手之處,所以並沒有繼續為難路德維希。
“不,請您給我點時間,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路德維希急忙說。
“那就拜托了!”施特萊納突然緊緊握住了路德維希的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老了,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但是阿爾伯特是個好孩子,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幫他一把!”
眼看著當年威風凜凜的帝國統帥如今已是風燭殘年,路德維希突然感到一陣心酸,自己當上帝國總理也有些年頭了,可是時至今日也未能掌握更多的權力,更不要說幫助這個到了晚年才幡然悔悟的老人實現讓日耳曼民族和平回歸世界的心願,一想到這裏,他就感到好像有無數雙利爪正在揪扯著自己那顆痛苦的心……
離開了艾德斯瓦爾宮,路德維希馬不停蹄的來到陸軍總司令部與羅森巴赫協商此事,後者在聽完他的來意後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啊,要知道副統帥閣下正是因為對阿爾伯特不放心所以才把他放到了艾德斯瓦爾宮,而你現在卻想讓他離開那裏,這不是明擺著要和副統帥閣下對著幹嘛!”
“我也是因此感到很為難,但是阿爾伯特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看著他就這樣一直荒廢下去,我總覺得自己的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路德維希說。
“是啊,克勞柏森將軍在世時,我和他之間也有著非常好的關係,隻可惜他最後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不但毀了自己的名聲,還丟掉了性命,現在想起來我還覺得非常可惜。”羅森巴赫說。
“施蒂爾,既然你也這樣認為,那為什麼就不能不想辦法幫阿爾伯特一把呢?”路德維希忙問道。
“我確實很同情阿爾伯特,但是從維護帝國內部秩序的角度來看,我覺得副統帥閣下這樣做並沒有錯,至少那些主和派人士再也無法與他來往,這就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羅森巴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