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菲爾德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這個黑影撞翻在地,但是還沒等他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到一把鋒利的匕首向自己襲來,他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奪下了匕首,接著又騰出左手狠狠地給了襲擊者一拳。兩人順勢在河灘上扭打在一起,不過在一陣激烈的搏鬥後,齊格菲爾德最終還是占了上風,他用匕首抵著襲擊者的脖子吼道:“混蛋!說,你是幹什麼的!”
“少廢話!你們不是想殺了我嗎?那就趕快動手吧!”襲擊者是個枯瘦如柴的男人,他看上去大約有四十多歲,身上的衣服早已髒得分辨不出來原先的顏色,一雙渾濁的眼球被鑲嵌在深陷的眼窩中,令他看起來簡直如同一具幹屍。
“你以為我不敢嗎?”齊格菲爾德手上一用力,頓時在襲擊者的脖子上製造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讓我死吧!”襲擊者大口喘著粗氣:“反正我的孩子已經被你們搶走了,所以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齊格菲爾德盯著襲擊者看了一陣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施拉姆?”
“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襲擊者憤恨地說。
“起來吧。”齊格菲爾德迅速收起了匕首:“我可不想傷害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
施拉姆瞪大眼睛看著齊格菲爾德,仿佛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就把這個也拿走。”齊格菲爾德將匕首遞到了施拉姆麵前,後者猶豫了半天,突然奪過匕首向齊格菲爾德的胸膛刺去!
“埃爾文,小心!”斯特凡妮在一旁驚恐的喊叫著!
施拉姆的匕首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你是齊醫生的兒子?”
“這個和你有關係嗎?”齊格菲爾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對方手中的匕首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擺設。
“當然有!”施拉姆立刻收起了匕首:“因為我發過誓,這輩子一定要報答他的恩情!”
“你和我父親是什麼關係?”齊格菲爾德問道。
“我當年也曾經在帝國撫養所裏生活過,有一年我得了重病,撫養所的醫生說我已經救不活了,結果看守為了防止我把病傳染給其他人,竟然把我扔到了附近的一座垃圾堆裏,幸好齊醫生從那裏經過時發現了我,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我又從死神手中撿了一條命。”施拉姆回憶起當年的情景,眼眶裏頓時噙滿了淚水。
“你當過兵嗎?”齊格菲爾德又問。
“當過。”施拉姆說:“我當時是武裝黨衛軍‘自由’師的一名中士,還參加了當年的那場大起義,我們的師長格爾利茨將軍是一位了不起的抵抗組織領袖,他很勇敢,對我們也很仁慈,但是不幸的是當年那場起義最終還是失敗了,我被俘後在監獄裏關了三年,後來被流放到阿本德羅特做了一名普通工人,我在這裏有了家,還有了一群可愛的孩子,但是他們卻不能一直生活我在身邊,從我的長子斯特羅曼開始,我已經有四個兒子和兩個女兒都被帶進了帝國撫養所,每當孩子們哭喊著從我和妻子麵前消失時,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捅我的心,前段時間憲兵們又來搶孩子,我的小兒子魯本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我,他拉著我的手不停地哭喊,可是那群沒長人心的家夥們卻強行把他從我身邊奪走,還用皮靴踢他,當我看到魯本那種絕望的眼神時,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被人扔進垃圾箱的那一幕,我的腦子裏頓時充滿了仇恨,像瘋了一樣撲向那群雜種們,我打啊罵啊,說什麼也不讓他們碰魯本,可是他們的人太多了,我根本不是對手,如果不是好心的鄰居們一起上來幫助我,我早就被那些人給活活打死了。”
“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但是你的做法卻很愚蠢。”齊格菲爾德緊盯著施拉姆憔悴的麵孔說:“因為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反倒會讓你和孩子都受到傷害,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采取理性的方式,比如說,你可以向帝國當局提出建議,請求他們允許你將孩子留在身邊撫養。”
“要是建議管用的話,這個地下世界早就不存在了。”施拉姆歎氣道。
“以前或許是這樣,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因為新上任的克勞柏森總理是一位仁慈的長者,隻要你們願意對他傾吐心聲,就一定會得到滿意的答複。”齊格菲爾德說。“這或許隻是你的理想吧?”施拉姆反駁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台上說一套,可是在下麵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齊格菲爾德把手一擺,接著又道:“這裏不是討論問題的地方,瞧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為了躲避蓋世太保的搜捕所以很長時間沒有吃過一頓飽飯,還好你遇到了我,所以你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