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裏突然陷入了沉默,人們盯著齊格菲爾德,一雙雙眼睛裏充滿了驚愕的目光。
“真正瘋掉的人是你!”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拍著桌子吼道:“艾爾塞先生是個勇敢的鬥士,如果他當年幹掉了希特勒,我們的民族也就不會做出那些令人不齒的事情了!”
“也許元首是做了些錯事,但是他的功績遠遠大於錯誤,如果沒有他,罪惡的凡爾賽條約就不會變成一紙空文!他讓德國人活得更有尊嚴,也讓敵人不得不把從我們身上搶走的一切又還了回來!相比之下那個小木匠為我們的國家做了些什麼?除了在空心的柱子裏放上一顆炸彈之外,他的人生就像空氣一樣蒼白!”
“把這個法西斯分子抓起來!”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吼聲。
“聽我說!”齊格菲爾德怒吼聲中依然沒有收斂:“作為一個德國人,我為成為元首的信徒感到自豪,他賜予我們的精神力量將改變世界,而且總有一天我們將用行動來證明這一點!”
“不!”憤怒的老人突然給了齊格菲爾德一記響亮的耳光:“這裏不歡迎你這樣的德國人,快滾吧!不然我就把你送進警察局!”
“我發誓!”在齊格菲爾德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仇恨突然像火山一樣爆發了:“當我們的軍隊再次回歸這個世界時,你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把這個瘋子抓起來!”
“不要讓他跑掉,一定要讓他受到審判!”
“上帝保佑!但願我能夠忘記今天這樁醜事!”
無論齊格菲爾德有多麼的不甘心,在無數雙憤怒的手臂麵前他也隻能像一隻渺小的飛蟲那樣左右躲避。“這就是我的祖國嗎?”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被全世界拋棄。
酒館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緊接著一雙強有力的手牢牢抓住齊格菲爾德,將他從人群中拖了出來。在一路狂奔後,兩人停在了一條僻靜的小巷裏。
“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難道你想害死自己嗎?”比爾憤怒的叫道——他剛剛與當地的“雅利安之劍”組織領袖們會過麵,本想到貝格勃勞凱勒啤酒館為齊格菲爾德帶些當地的啤酒回去品嚐,結果卻正好遇上剛才的那一幕。
“如果我繼續一個人在那間別墅裏呆下去,那麼我肯定會瘋掉的!”
“這不是理由!你的一生中經曆了無數次考驗,但是你從來沒有退縮過,也從來沒有害怕過,你隻會勇敢衝上去將它們踩在腳下,然後揚起驕傲的頭顱告訴我們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就是無所畏懼!”
“那是從前的我,”齊格菲爾德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現在的我已經淪為了流亡者,原先的世界我回不去,現實的世界又容不下我,也許一顆子彈對我來說才是最完美的解脫……”
“住口!”比爾突然掄起拳頭砸在齊格菲爾德臉上:“要是愛伯斯塔克先生在天堂的靈魂聽到你說出這樣沒有骨氣的話,他一定會傷心的哭泣!”
“!”齊格菲爾德吃驚的看著比爾:“路易斯死了?”
“是的!”比爾痛苦的說:“戴維為了在許爾勒麵前邀功,不但野蠻的殺死了自己的父母,而且還強迫特蕾希婭做了他的妻子!”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這個猶太人怎麼可以這樣做!”齊格菲爾德被這個意外的消息激怒了,他狠狠捶打著身邊的牆壁,仿佛隻有這樣做才能發泄心中的怨氣。
“更令你痛苦的事情還在後麵!”比爾喊道:“維澤克向帝國政府控告你早有發動政變的企圖,而那些早就盼著你完蛋的人為此羅列了大量的所謂罪證,軍事法庭不但因此宣判你有罪,還剝奪了你的軍銜和所有的勳章,就連那些過去一直和你保持親密關係的人都倒了黴,伊萬被趕去看倉庫、德米雷爾成了馬夫,柯爾特因為替你喊冤,結果被蓋世太保以擾亂治安的罪名關進了監獄,還有斯特凡妮……”他突然閉上了嘴。
“斯特凡妮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她結婚了。”比爾說完這句話,就把頭扭到了一邊。
“結婚了?這怎麼可能!”齊格菲爾德瞪大了眼睛。
“就在上個月的4號,她和卡爾在聖威斯巴赫大教堂舉行了婚禮,當時柯爾特就是因為在那裏替你喊冤才被關進了監獄。”
“她和卡爾……為什麼會這樣……”齊格菲爾德喃喃自語。
“我對這件事情也感到非常意外,但是聽說斯特凡妮是自願嫁給了卡爾,這或許是因為她以為你已經去了天堂,所以才會移情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