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齊格菲爾德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在你回家之前,”比爾點燃了一支香煙:“在一段長途旅行後,我本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覺,但是卻聽到有人在莫名其妙的祈禱,所以我隻好爬起來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一直下雨,所以我的心情很煩躁……”
“得了吧,埃爾文,你不是那種善於編造謊言的人,所以你還是說實話吧。”比爾冷冷道。
齊格菲爾德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將小龍父親到訪的事情告訴了比爾。
“好啊,那對兄弟的麻煩還沒有結束,你又開始當起了另外一個臭小子的監護人!看來這世上隻有我一個人是傻瓜,不過沒關係,我可以閉上眼睛裝作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的存在!”
“比爾,你要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你想改造這個國家,那就隨你去吧,但是我絕不會為你的愚蠢行為買單!”比爾話音剛落,就轉身回到房間裏收拾行李。
“你要做什麼?”齊格菲爾德緊張的看著他。
“當然是在蓋世太保發現你之前離開這裏,否則我的腦袋很快就會搬家!”
“聽著比爾,我並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而且我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比爾衝齊格菲爾德吼叫著:“因為你總是自以為是,既不考慮後果,也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我現在總算是懂得了卡爾的心情,因為你心裏隻有自己那些所謂的追求,而我們不過都是你的追隨者,除了為了搖旗呐喊之外,我們甚至連一個不字都不能說!”
齊格菲爾德突然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隨即泛起一絲濃濃的憂傷,仿佛一下子被人用鋼刀刺穿了心髒。
“對不起,埃爾文。”比爾用手拍打著自己的額頭,身體還在不自覺地扭動著:“我氣昏了頭才會說出這些糊塗話……”
“其實你說得對,”齊格菲爾德淡然道:“自從我開始流亡生涯後,我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會招來那麼多人的仇恨,雖然我能找出很多理由證明這隻是他們心胸狹窄的結果,但是有一條是我無法回避的,那就是在一個講究紀律的國度裏,像我這樣從來不按規矩出牌的人確實不受歡迎,因為很多事情我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卻從未考慮過這樣做是否能夠讓大家接受,所以我落到今天的下場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埃爾文,如果你能想明白這一點,那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比爾說。
“我可以換一種方式繼續活下去,但是有一點我永遠都不會改變,那就是我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否則我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德國人。”齊格菲爾德凝視著窗戶上的雨滴,神情落寞的猶如看破紅塵的僧侶。
比爾丟下了手中的行李,苦笑著搖著頭:“埃爾文,上帝怎麼會創造出像你這樣的人,明明做了錯事,還能講出一大堆讓我無法反駁的道理。”
齊格菲爾德想笑,但是心裏卻是滿滿的苦澀。
“齊哥,你在家嗎?”門外突然傳來了朱偉峰的聲音。
“瞧瞧,你的改造對象又上門了。”比爾沒好氣的說。
齊格菲爾德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此刻正值補習班上課時間,他不由眉頭一皺,急忙打開了房門。
“齊哥,我能和你商量點事情嗎?”朱偉峰一進門便不安的搓著手。
“說吧。”
“我想找你預支點工資,不知道行不行?”
“你的理由是什麼?”
“這個嘛……”朱偉峰遲疑道:“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請你相信我,這錢我肯定會用在正地方。”
“很抱歉,如果你不能告訴我自己這樣做的理由,那麼我絕對不會滿足你的要求。”
朱偉峰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他默默地看了比爾一眼,便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哼!”比爾陰沉著臉說:“看來他們已經無法再接受你的考驗了,我甚至敢和你打賭,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繼續去過招搖撞騙的日子。”
齊格菲爾德沒有吱聲,心裏卻泛起了一絲擔憂。
比爾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再和齊格菲爾德說過話,當傍晚時分到來時,李偉卻急匆匆的找到了齊格菲爾德:“戈飛啊,你的補習班辦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停下來了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齊格菲爾德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今天下午有不少家長送孩子去上課,結果看到補習班門上貼了一張告示,說什麼因為有急事暫時關閉一段時間,等八月底再繼續上課,結果家長們都炸了窩,鬧到派出所說你們搞詐騙!”
齊格菲爾德心頭一沉:“你見到偉強和偉峰了嗎?”
“沒有。”李偉著急地說:“他們的手機關機,住的地方也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