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嗎?”齊格菲爾德忙問。
“當然了,原本說好讓你趕回來欣賞最後一場演出的,可是你昨天陪我爸回來也不打聲招呼,害得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結果白白浪費了一張演奏會門票。”秦雪想起這件事情就撅起了嘴。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還不行嗎?”齊格菲爾德輕輕晃著秦雪的肩頭:“昨天我確實太累了,再加上又要想著對你求婚的事情,所以才忘了演奏會這件事,不過我答應你,以後我肯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齊格菲爾德的一番安慰令秦雪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啊,要是反悔的話,小心我凍結你的賬戶!”
“算你狠。”齊格菲爾德故作無奈的搖著頭,接著又道:“對了,齊阿姨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當然是來看你了。”秦雪美滋滋的說:“我媽都把你快誇成一朵花了,搞得齊阿姨說什麼也要在臨走前來見你一麵。”
“老話叫什麼來著,這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順眼。”齊格菲爾德笑道。
“少在那裏臭美了。”秦雪朝齊格菲爾德身上拍了一把:“快點準備一下,我這就把齊阿姨帶上樓。”
“好吧。”齊格菲爾德急忙開始準備茶水。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外麵的樓梯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急忙走出家門,笑著對來客說:“您就是齊阿姨吧……”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凝固了!
齊格菲爾德愣愣的注視著跟在秦雪身後的那位老婦人,她雖然已是頭發花白,但是眉宇間卻依稀難以遮掩昔日的美麗,而且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對方竟然和自己的母親長得十分相似!
齊思楠也愣住了,因為她同樣無法相信這個從未謀麵的年輕人竟然和早已渺無音訊的父親驚人的神似,尤其是那雙烏黑的眼眸,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站在一旁的秦雪並不知道這是一對從未謀麵的姐弟,她單純的以為齊格菲爾德隻是因為不太熟悉對方,所以才會有些尷尬。
“齊阿姨,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男朋友齊戈飛。”
“他也姓齊!”齊思楠心裏猛地一咯噔,盯著齊格菲爾德的眼神更加困惑了。
“您好。”齊格菲爾德對齊思楠伸出了手:“我經常聽小雪提起您,聽說您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鋼琴演奏家,隻是我最近剛好有些事情要忙,所以錯過了您的個人演奏會,這實在是太遺憾了。”
“我那位老同事說的不錯,你果然是個很不錯的孩子。”齊思楠淡然一笑,卻令齊格菲爾德心頭狂跳,因為那神態和父親幾乎同出一轍。
“齊阿姨,請進吧。”秦雪拉著齊思楠的手走進了門,齊格菲爾德壓住心頭的疑惑,為齊思楠端來了一杯茶水:“這是剛泡好的毛尖茶,請您嚐嚐吧。”
齊思楠接過茶杯,剛要開口道謝,卻聽到秦雪在一旁不樂意的嘟囔道:“戈飛,你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提醒你要把屋子收拾一下,怎麼沙發上還這麼亂。”
齊格菲爾德循著秦雪的目光看去,發現是那個早已破舊不堪的洋娃娃引起了她的不滿,他急忙伸手拿起洋娃娃:“對不起,我剛才忘了把它收進房間了……”
“請等一等!”齊思楠的目光突然死死盯著洋娃娃:“能讓我看一下嗎?”
齊格菲爾德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將洋娃娃遞到了齊思楠手中。
齊思楠輕輕撫摸著洋娃娃,纖細的手指卻在不停地顫抖,她期待著答案的出現,又害怕這一幕會讓自己陷入回憶的痛苦,然而對父親的思念終於讓她鼓足了勇氣仔細看著手中的娃娃——那斑斑的血跡、破舊的衣衫無一不在回放著那個令她痛徹心扉的夜晚,而當繡在洋娃娃胸前那段充滿溫情的荷蘭文字再次映入她的眼簾時,多年來深藏於心的痛苦終於像洪水一樣爆發了!
“爸爸!”齊思楠緊緊抱著洋娃娃放聲痛哭,她的哭聲撕破了寧靜,也讓另外一顆心深深地被震撼了。
“齊阿姨,您這是怎麼了?”秦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她緊緊摟著齊思楠的肩膀,卻無從知曉老阿姨的悲傷從何而來。
齊格菲爾德咬緊了嘴唇,雖然他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和同父異母的姐姐相遇,但是他卻知道姐姐的哭泣聲中飽含著對往日悲慘遭遇的控訴,冥冥中那絲斬不斷的親情甚至讓他有了一種說出真相的衝動,然而他卻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他既不願意失去秦雪,也不想成為第三帝國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