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危機要從帝國政府當年的變革開始談起,自從上一場戰爭失利後,很多人都清醒地認識到純粹的種族主義已經沒有了市場,而要想實現第三帝國征服世界的夢想,他們就必須拋棄所謂的‘最終解決’方案,給予非日耳曼族裔更多的權益,確保他們能夠為帝國賣命,但是完全實現種族平等勢必威脅到日耳曼人的統治地位,所以他們便搞出了帝國撫養所製度,這種製度雖然起初會帶來反抗和鬥爭,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代又一代非日耳曼族裔在經過了長年的洗腦教育後早已失去了反抗的意識,而且從心裏把自己也看成是第三帝國的一員,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今日的第三帝國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實現了種族平等。”
“是啊,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雷蒙特恭維道。
“但是這種奇跡並不完美,”戴維接著又道:“因為它其實隻是表麵上的平等,日耳曼人依舊把持著帝國的要害部門,更重要的是他們中的很多人照樣把非日耳曼族裔當成奴隸來使喚,這也就是帝國內部經常會爆發種族衝突的根本原因。”
“您說的不錯,而且照這樣看來,將來這種衝突還會有進一步擴大的可能。”雷蒙特說。
“是啊,因為我們的帝國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由一個個利益集團所組成,他們都在等待機會獲得更多的權力,而這也正是元首遲遲下不了決心發動戰爭的真正原因。”戴維說。
“但是戰爭早晚都會爆發不是嗎?”雷蒙特質疑道:“就算擺在元首麵前的有再多的困難,他也不可能放棄這條路。”
“如果當年齊楚雄沒有和副統帥閣下一起同歸於盡,那麼這場戰爭早就爆發了,但是那場意外改變了一切,元首賴以生存的權力結構被一下子打破了,他必須讓那些根本不知道他和副統帥閣下是一路人的強硬派重新接受自己,同時也還要把非日耳曼族裔繼續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否則任何一個意外都能讓他的統治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這就叫做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長官,我們的元首真的和已故的副統帥閣下是一路人嗎?”雷蒙特瞪大了眼睛:“或者說這隻是您的一種猜測而已?”
“雖然我們的元首從來沒有承認過這一點,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他和副統帥閣下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否則副統帥閣下怎麼可能把他推上帝國總理的寶座。”戴維說。
“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雷蒙特搖頭道:“他可是叛逆頭子克勞柏森將軍的養子,而且很多人都認為他當年能當上帝國總理其實是副統帥閣下為了徹底消滅他而采取的一種戰術……”
“你太小看我們的副統帥閣下了,”戴維輕蔑的笑道:“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在暗中達成一致,那麼為什麼副統帥閣下剛一病倒,他就能迅速穩定政局,而且還讓一向隻聽命於副統帥閣下的林德曼將軍等人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他的支持者。”
“難道說布勞恩隻是副統帥閣下用來迷惑大眾的一枚棋子,而副統帥閣下真正中意的人選卻是我們的元首?”雷蒙特覺得自己的呼吸頓時緊張起來。
“這個答案已經變成了現實。”戴維點燃了一支香煙:“因為除了我們的元首,第三帝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夠同時將不同族裔、不同主張的人籠絡在一起的人物。”
“我的上帝,政治真可怕。”雷蒙特捂住了胸口。
“別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戴維吐了一口煙霧:“由於齊楚雄的自殺舉動破壞了副統帥閣下順利交接權力的計劃,所以我們的元首不得不從頭開始鞏固權力基礎,但是這樣一來他選擇人才的第一標準就從能力變成了忠誠,而這樣做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很多庸才占據了高位,而真正有能力的人卻得不到重用,雖然在未來的戰場上我們憑借先進的武器裝備可以占得一時的上風,不過隨著戰爭進入持久化階段,高級指揮官缺乏戰略眼光的短板就會逐漸暴露,而危機也將在這一階段降臨!”
“我懂了!”雷蒙特一下子捂住了胸口:“戰場上的失利必然會帶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首先是各個利益集團之間為了自保肯定不會全力為元首賣命,而日耳曼人為了推卸責任肯定會把失敗的原因推到非日耳曼族裔身上,這將誘發嚴重的族群矛盾,從而使帝國麵臨全麵崩潰的危局!”
“說得不錯。”戴維輕鬆地掐滅了煙頭,“到時候齊格菲爾德的價值就會徹底體現,而我們也能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