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裏一派緊張的氣氛,政治局常委們齊聚一桌,商議著外交部長剛從美國發回來的彙報。
“事態已經很明顯了,德國人從頭到尾就是想利用這次談判來分化我們與其他國家之間的關係,同時將和平談判失敗的責任推卸到我們頭上,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這場仗打下去。”一位常委道。
“沒錯,而且由於西方國家本來就對我們的反戰態度懷有戒心,而德國人恰好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下了這一步棋。”
“問題在於如果我們拒絕了德國人提出的建議,那就意味著要將數十萬僑胞的生死置於不顧,這會在國內引發非常強烈的反對情緒。”
“但是如果答應了德國人的建議,那不就等於是在向世界各國暗示我們和德國人之間確實存在秘密協議嗎?”
在一番激烈的爭執後,政治局常委們終於達成了共識——即使會遭到誤解,也必須將僑胞們安全撤回國內,否則納粹德國一旦翻臉,這些人就有被送進集中營的危險。
麵對這樣的決議,國家主席始終沒有發言,隻是默默的盯著窗外,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但是細心的人卻可以發現他的手早已握緊成了拳頭……
“將軍先生,我們為您準備好了去華人聚集區的車輛,您現在就可以出發了。”一名德軍少校站在張誌剛麵前,滿臉都是傲慢的神情。
在接到國內同意接受納粹德國關於撤僑的建議後,外交部長立刻做出了分工,張誌剛留在華盛頓負責撤僑工作。德國人為他準備的是數輛裝甲汽車,車頭懸掛著中德兩國旗幟,這一幕不禁讓張誌剛聯想到“巴巴羅莎”爆發前的蘇聯和德國。
隨著車輛駛出中方外交使團的臨時住所,一幅幅悲慘的畫麵開始映入他的眼簾,街頭巷尾到處都是被戰火摧毀的房屋,殘垣斷壁間隨處可見還沒有來得及被處理的美軍官兵屍體,但是更多的卻是平民百姓的屍骨,一大群老人和婦女戴著紅十字的袖章,在荷槍實彈的德軍士兵監視下艱難的將一具具屍體搬上卡車。
一陣哭聲飄來,張誌剛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女童坐在十字街頭嚎啕大哭,她看起來隻有一歲多,渾身上下肮髒不堪,而且身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張誌剛叫停車輛,衝到了女童身邊,可憐的孩子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居然向他伸出了手。張誌剛把孩子緊緊抱到懷裏,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餅幹,女童立刻停止了哭泣,抱著餅幹津津有味的吃著。
“長官,行行好把這孩子帶走吧。”一個老太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她叫維多利亞,父母都在昨天的一場戰鬥中被打死了,要是沒人管她的話,隻怕她連今天晚上都活不過。”
“還是讓我們來解決吧。”德軍少校走了過來,“我們會把這孩子送到孤兒所,在那裏她會受到很好的對待。”
張誌剛在心裏歎了口氣,正想把維多利亞交給德軍少校,但是她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居然抓著他的衣服放聲大哭。
“讓我多抱她一會兒吧。”張誌剛的這句話讓德軍少校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
車隊繼續前進,不多時便來到了華人聚集區,僑胞們一看到來自祖國的親人,個個激動得淚流滿麵,他們將張誌剛緊緊圍在中間,不停地打聽什麼時候可以離開美國。隨行的德國人倒是挺識趣,一個個都撤到了封鎖線外麵。
張誌剛和隨行人員一麵耐心的撫慰僑胞們的情緒,一麵與僑胞領袖們商議具體的撤離計劃,但是就在他們的商談接近尾聲之際,一名女華僑卻帶著一群美國人來到了他們麵前。
“將軍先生,您可以幫助他們離開這裏嗎?”女華僑緊張的搓著衣角。
“請問他們是做什麼的?”張誌剛問。
“他是史密斯少校,和他在一起的都是些被打散的美軍官兵。”女華僑介紹道。
“你們一直躲在這裏嗎?”張誌剛不免有些驚訝。
“是的,”史密斯一口流利的中文:“我一直很喜歡吃中餐,所以經常來這裏消費,時間長了也就認識了不少朋友,戰爭爆發後我的部隊被打散了,為了避免被德國人俘虜,我就在一些中國朋友的幫助下躲進了唐人街。”
“我也很想幫助您離開,但是德國人隻允許我們帶走僑胞,而你們則不在被允許撤離的範圍內……”
“將軍先生,我知道您也有很多難處,但是我想離開這裏並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美國的戴高樂,到海外繼續進行抵抗事業,而且我手下的這些官兵都和德國人交過戰,對於德軍的戰術和武器裝備有著最直接的認識,如果可以讓他們避免被俘,那麼今後一定能夠給抵抗事業帶來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