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抉擇 40 卷土重來(40)(1 / 2)

就在幾個月前,通往巴黎的公路兩旁還是一幅景色優美的天然風景畫,灌木叢中生長著嬌豔的紫羅蘭,蜜蜂們歡樂的拍打著翅膀將香甜的蜂蜜搬回蜂巢;相愛的戀人們漫步在鬆軟的沙灘上,頭頂著溫暖的陽光或是璀璨的星光甜蜜傾訴愛情的詩篇,那時的天空是藍色的,空氣是自由的,就連人們的心靈也是無拘無束的。

然而戰爭的突然爆發改變了這一切,原本美麗的花叢被一排排臨時構建的防禦工事取代,天空中布滿了烏雲,空氣裏到處都是一派緊張的氣息,數不清的難民湧上公路,在一眼望不到頭的逃難隊伍中艱難跋涉著。

艾米麗今年九歲,是個可愛的猶太小姑娘,戰爭爆發前她的父母在波爾多經營一家葡萄酒莊,一家人過著快樂幸福的生活。艾米麗喜歡繪畫,常常幻想著自己長大後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畫家,然而這一切都被鋪天蓋地的“地獄妖蝶”打破了,她家的葡萄酒莊被戰火化為灰燼,父親一夜之間破產,淪為一無所有的流浪漢,更糟糕的是他們一家自從踏上了逃難的道路後,時至今日還不知道那裏才是安全的地方。

遠方的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撕破空氣的呼嘯聲,人群頓時發生了騷亂:“是德國人的飛碟!快跑啊!”

驚慌失措的人們在身邊尋找一切可以躲避的地點,艾米麗抱著自己的畫筆緊緊跟隨著父母的腳步,但是擁擠的人群很快就將這一家人衝散,艾米麗摔倒在地上,再也看不到父母的身影。

“媽媽!你在哪裏?”艾米麗哭泣著四處張望,但是她的哭泣聲很快便被一陣陣巨大的爆炸聲淹沒了——納粹德國空軍向混雜在難民隊伍中的北約軍隊投下了大量炸彈,烈火和飛散的彈片頃刻間便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

半個多小時後,“地獄妖蝶”帶著血腥的滿足感揚長而去,逃難的人群開始重新集結,失去親人的哭泣聲此起彼伏,還有無數傷者倒在血泊中發出淒慘的求救聲。

艾米麗蹣跚走在血流成河的路麵上,她不停地喊著爸爸媽媽,終於在公路旁的一堆石塊後麵找到了父母,隻是這一對可憐人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母親的手還指向與艾米麗失散的方向,仿佛是在呼喚女兒趕緊回到自己的懷抱。

艾米麗掏出手帕輕輕擦去父母臉上的血跡,然後一個人無助的蹲在石塊後麵,她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當夢醒的時候,父母還會像從前一樣將自己緊緊抱在懷裏安慰著,但是這一次她永遠都等不來夢醒的時刻了。

勒布朗的防彈吉普車停在石塊附近,他走下車緩步來到艾米麗身邊,無需多言他便明白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憐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勒布朗蹲在了艾米麗身邊。

“艾米麗·格羅斯。”失去父母的小女孩渾身瑟瑟發抖。

“你還有其他的親人嗎?”勒布朗又問。

“沒有了……先生,我很害怕,您能抱抱我嗎?”

“來,跟我走吧。”勒布朗將這個可憐的孩子帶上了車,一路上他緊緊摟著艾米麗卻一言不發,仿佛一尊陷入沉思的雕塑。

崩潰來得太突然了,數十萬北約軍隊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被打得七零八散,而原先看似萬無一失的作戰計劃在殘酷的現實麵前卻變得一錢不值,這無疑會讓勒布朗感到非常痛苦,但是更讓他寒心的卻是貝爾肯豪森的欺騙——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接到了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貝爾肯豪森與多位聯邦國防軍高級將領一同發表聯合聲明,公然要求與納粹德國展開停戰談判,這無疑是在證明貝爾肯豪森早就有了投敵的念頭,隻是自己一直蒙在鼓裏罷了。

失敗的陰影第一次整個控製了勒布朗的內心,以至於他不得不開始謀劃北約盟軍的出路——退往英國?不,那裏已經成了一座孤島,在強大的納粹海空軍麵前,淪陷隻是個時間問題;堅持在法國本土抵抗?不,這意味著要白白葬送無數條年輕的生命;退往南歐地區似乎是一條好的出路,那裏山區縱橫,地勢險要,是個堅持打遊擊戰的好地方,但是數十萬北約軍隊既缺乏山地作戰裝備,也沒有遊擊戰的經驗,再加上許多南歐國家政治環境十分複雜,而且北約在那裏的支持度也是毀譽參半,一旦受困後果將非常嚴重。

隨著一條又一條退路被排除了,留在勒布朗麵前隻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率領北約盟軍迅速撤往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在那裏既可以暫時休養生息,等待反攻的機會,也能夠在戰局惡化到無法支撐時退往俄羅斯;二是與納粹德國進行談判,尋求用體麵的方式放下武器;前者從戰略上來講能夠做到進退自如,而且也為北約國家保留了一絲贏得最終勝利的希望,而後者隻要邁出這一步,淪為法奸的恥辱就會伴隨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