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土地的確沒有一寸是多餘的,然而關鍵在於我們是否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卡波奇卡先是拋出了一個疑問,接著又道:“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我們反複強調是衛國戰爭的勝利源於蘇聯人民的堅強意誌,但是卻很少提及美國人為我們送來的源源不斷的戰略物資,如果沒有這些物資,希特勒的軍隊毫無疑問將闖進莫斯科的街頭,而現在的俄羅斯同樣麵臨類似的困境,也許我們依然有著強大的軍隊和必勝的決心,但是如果沒有盟國強有力的援助,今日的俄羅斯未必是第三帝國的對手……”
“我不喜歡您這種論調!”卡西莫夫打斷道:“即使沒有中國人的援助,難道我們就無法打贏這場戰爭嗎?”
“總統閣下,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我的意圖。”卡波奇卡正色道:“作為一個俄羅斯人,我寧願在戰場上死去,也絕不會向任何一個法西斯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卡西莫夫遲疑的看了對方一眼:“那麼您是想……”
“我是想告訴您,如果您希望俄羅斯能夠贏得戰爭的勝利,就必須做好犧牲的準備,而這種犧牲不僅僅包括俄羅斯軍民的傷亡,還包括為了贏得戰爭所必須做出的讓步,也就是說,隻有能夠換取對方的支援,我們在必要時完全可以做出一定的犧牲……”
“不!”卡西莫夫堅定地搖著頭:“我絕不會犧牲國家利益來換取援助,而且我相信中國人也不會幹出這種趁火打劫的事情。”
“但願您是對的,”卡波奇卡歎了口氣:“但是我必須坦率的告訴您,現在做出讓步還能將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如果等到局勢危急以後再和中國人談這些事情,那麼我們付出的代價將遠遠超出您的想象。”
卡西莫夫沉默許久後,突然用手捂住了疲憊不堪的麵孔:“您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卡波奇卡躬身一禮,退出了卡西莫夫的房間。這一夜後者思緒如潮,當年他走進克裏姆林宮時,幾乎沒有人相信他能夠讓一個人心浮動、經濟蕭條的國家重新成為國際社會中當之無愧的強者,但是他做到了,就連最苛刻的反對派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他,今日的俄羅斯隻會淪為一個二流國家;崇拜他的人將他視為新時代的彼得大帝,而他心中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更是讓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困難可以嚇倒自己……
“我會贏的!”卡西莫夫在黑暗中喃喃道:“哪怕沒有援助,俄羅斯也絕不會失敗!”
2016年11月26夜,烏克蘭邊境。
亨利與安德烈各自所屬的部隊自從撤退到烏克蘭邊境附近的一座小鎮後,兩人都被送進醫院療傷。幾個月下來,兩人的傷勢都接近痊愈,由於醫院人滿為患,像他們這種快出院的傷兵基本上處於無人照管的狀態,不過這種狀態正合兩人心意,他們一有空就溜出醫院,或是在附近的酒吧裏喝酒解悶,或是跑到小鎮附近的一片森林裏散步。從藝術到人生的理想,亨利和安德烈總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這個夜晚也不例外,亨利領到了自己這個月的福利——滿滿一箱蘇格蘭威士忌,他迫不及待的找到安德烈,兩人跑到醫院附近的街道上,坐在冰冷的石板上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夥計,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這樣我就不用再和一大群人擠在一個臭氣熏天的房間裏,光是想想都讓人感到激動。”亨利笑眯眯地說。
“我倒覺得住在醫院裏是件挺享受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這總比蹲在戰壕裏挨槍子要強。”安德烈苦笑道。
“聽說馬上要簽署和平協議了,也許這是個轉機,說不定真的不會再打仗了。”亨利說。
“你願意相信德國人嗎?”安德烈問。
亨利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渴望過上和平的生活。”
“也許這隻是德國人的陰謀,他們從來都是這樣,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總是編造一個又一個謊言,就連他們自己人都是受害者。”安德烈說。
“我還是不太明白,如果德國人真的想打仗,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在烏克蘭邊境停下來?而且現在他們又在不停地呼籲實現和平,真是讓人看不懂。”亨利嘟囔道。
“我也看不懂,但是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也許就在今夜,一切的答案都會揭曉……”
安德烈的感歎不過是隨心而發,然而上天似乎是在印證的他的直覺,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當地人,他們手中揮舞著示威標語,還當眾焚燒俄羅斯國旗和卡西莫夫的頭像。
安德烈見狀要想衝上去和這些人理論,但是亨利卻硬生生的將他拽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裏:“聽著夥計,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不許動!”亨利喘著粗氣說:“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