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民眾們都念著夏寒山的好,念著初蕾雖然不多的幾次會麵,那溫暖明媚的笑臉。
因為常在電視裏看到初蕾,第二天還要特意的跟夏寒山來說一聲,出去了,還得跟外村的人吹牛,‘電視上那個夏小姐是我們村子的。’很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
當然報喪電話也要打到台北,有根接的,告訴他們初蕾已經在路上了,幾個小時後一定到。
鄉民們更有底氣了,夏小姐回來了,自然就有人主持大局了。
楚蕾和啟允的車剛停下,周圍就聚滿了人,楚蕾一邊說謝謝,一邊往裏走,現在她得先見到夏寒山。
“爸!”走到夏寒山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一身筆挺的夏寒山,他打扮得這麼帥氣是為了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本是大喜,現在卻變為大悲,楚蕾心裏不禁一陣的酸楚與內疚。
“哦!”夏寒山回頭茫然的看著楚蕾,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微笑了一下,“來了,真抱歉,我都沒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爸!”楚蕾說不出話來,隻能再叫一聲。
“沒事、沒事,本就不是我的,我強求了,現在老天收了回去,也好!其實有時我也擔心,再雷長大了,會怎麼樣?要是像雨婷那樣,也許現在就走了更好。”夏寒山看著麵前小小的屍體喃喃自語。
啟允理解夏寒山,對他來說,此時最痛的是失去了幼子,他本就是很愛孩子的一個人,或者說,他在戰爭中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所以他一直渴望有很多的孩子,他希望再次擁有一個大的家族,他疼愛初蕾,可是為了要出生的幼子,他拋棄了一切。現在他的精神寄托也失去了,他可不就成這樣了。
“爸,你還有我們,振作一些!”啟允扶住夏寒山的肩膀。
夏寒山看看看啟允,笑了笑,點點頭,但目光還是渙散著。
楚蕾想揎開白被單看看再雷的臉,她從來就沒見過這個掛名的弟弟。這些年,她一直避之不及,生怕真的有一天,有人會把他甩到自己跟前來。現在他死了,不管是不是因為杜慕裳,但一定跟自己有關係,如果不是自己的自以為是,也許這個孩子還有機會長大。
“不要!”啟允按住了她的手,他不希望初蕾從此留下陰影,這個孩子的形像將會伴隨她的一生。
“蕾蕾,你扶爸回去休息,我來安排其它的。”
“嘿啊、嘿啊,不要看啦霍,蕾蕾,扶雷阿爸回克啦!這裏有喔們啦!”一個鄰居操著半生不熟的國語也勸解道。
“謝謝!”楚蕾收回了手,深深的向來幫忙的鄉民們鞠了一躬,抹去眼淚,伸手扶起來了夏寒山,慢慢的往外走。
她通紅的眼睛讓鄉民們感動萬分,心裏對楚蕾的善良拔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當年的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每次楚蕾來,除了那一次和慕裳談話之外,她沒有進過家門,隻會在診所裏見見夏寒山,陪他吃頓飯罷了。誰也不會強求她會原諒拆散她家庭的女人。
至於說夏再雷,寒山也怕刺激到她,也從沒要求她見過。這些事,夏寒山也偶爾在心情好時,會跟來聊天的老人們說起。最後總要加一句,‘唉!人啊,總以為手上的草,得不到的是寶。’所以鄉民們也都明白,來看父親是女兒的本份,至於說繼母和繼弟,就不在她的考量範圍內了,當然他們也認同她的作法,將心比心,自己也不見得做得更好。
現在壞渣麼死了,弟弟也死了。初蕾回來看爸爸是應該的,可是看剛剛她顫唞的手要看弟弟,還有那通紅的眼睛,無一不在說明這女子心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