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愛她才是。”

眾人忙都應了,潘金蓮笑道:“我們也疼她呢,不過是逗老太太一笑。”

來著是客,若論遠近,邢家還是邢夫人的娘家呢,也不好厚此薄彼,既然要留下薛寶琴,也不好不提提邢蚰煙。賈母對邢夫人說:“你侄女兒也不必家去了,跟著到大觀園裏頭住幾天,逛逛再回去。”扭頭又對李紈說,“你嬸子難得來,你兩個妹妹也都是好孩子,就讓她們也都在家裏住下。”

李嬸子連忙說:“多謝親家老太太的好意,隻是我們在京城裏也是有親戚的,倒不如住到我娘家親戚家去。”

賈母不悅道:“這可是外道了,難道你侄女兒這裏還是外人不成?”

李紈因自己父母死了,平時也沒個親戚可以來往,自然是極為願意嬸子和堂妹就在稻香村住下的,便對李嬸子使了個眼色。李嬸子見狀,隻得應道:“親家老太太這樣說,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賈母聽了,方才高興起來。

邢夫人娘家如今窮困,上京來,就是為了讓邢夫人養活自己一家子,聽賈母如此說,盤算著又能省些銀子,還能讓女兒邢蚰煙跟著賈家的姑娘見見世麵,簡直是求之不得,便立即應了。

王熙鳳是管家奶奶,賈母既然發話讓李紈的嬸子和堂妹住到稻香村去,自然由李紈自己安排了;薛寶琴住到賈母房裏,自然有鴛鴦操持,也不用自己多做安排;倒是邢蚰煙,卻是不大好辦,她是邢夫人的內侄女兒,若是安排的不好了,邢夫人自然是要生氣的,然而看著邢夫人對她並不熱絡,對她太好,沒有必要,對她不好,也不合適。

大觀園裏頭地方雖然大,但能夠住人的地方幾乎都住上了人了,再者說了,單給她另外挑選地方居住,就不說還要現在收拾住處了,邢蚰煙隻有一個小丫鬟服侍,就是連丫鬟婆子還要預備著。

王熙鳳思來想去,賈迎春是大房的女兒,邢蚰煙的表姐妹,索性就將邢蚰煙送到綴錦樓去,叫她們兩個一處住著。不管好壞,邢夫人總是怪不到自己頭上來。

潘金蓮正看外頭的風景,就聽司棋來報:“姑娘,二奶奶來了,還帶著邢姑娘呢。”

潘金蓮心中納悶,不知道王熙鳳來這裏做什麼,不過一聽說邢蚰煙也跟著來了,便猜到幾分,不過綴錦樓地方不小,就是多了邢蚰煙,也沒什麼。便笑著迎了出去:“什麼風把嫂子給吹來了?”

王熙鳳笑道:“自然是妹妹的東風了。”

潘金蓮便讓丫鬟上了茶水點心,招呼王熙鳳和邢蚰煙坐下說話。

王熙鳳喝了茶、吃了點心,抹了抹嘴,笑道:“老太太說讓邢妹妹也住到園子裏來,太太也是這樣說。我想著,邢妹妹剛來,對園子裏頭也不熟悉,若是給邢妹妹單設一處住著,雖然簡單,卻對邢妹妹無益;倒不如和姐妹們住到一處,也好早日熟悉起來。妹妹是太太的女兒,邢妹妹是太太的內侄女兒,自然是極親的表姐妹了,邢妹妹和妹妹住到一處,豈不便宜,也方便太太來看兩位妹妹不是?”

潘金蓮心中暗笑,這個王熙鳳為了不承擔責任,便想讓邢蚰煙和自己住到一處,便是有什麼照顧不到的,那也是自己這個主人的不是,和她全然無關。更妙的是賈母當時說的是讓邢蚰煙在大觀園裏住幾天再走,邢大舅和邢舅媽肯定不希望邢蚰煙離開大觀園,王熙鳳又不好得罪邢夫人,又不好違拗賈母的意思,索性將事情都推給自己,打得倒是好主意。為了讓自己順利接受,還找了這麼好的借口,真真是個人精Zi。也罷,反正綴錦樓地方也不小,自己也住不了所有的房子,這種順水人情做起來也是毫無壓力。臉上卻是笑容滿麵:“我和邢妹妹一見如故,哪裏來的生分?這綴錦樓地方不小,我一個人住著確實也嫌空曠,正好妹妹來了,和我作伴,我實在是極為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