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哀傷的眼眸從她越來越小的身體輪廓收回來,對上地精已經化為堅毅:“公司協議都銷毀了,之前的金幣交易記錄呢?”
“我辦事,你放心。不過真有必要這樣?公司就這麼結束太可惜了。”地精揚了揚手中的金屬皮箱。
修澤爾整個人像是陷入情緒的低落中,他吃力的辯解道:“你知道信仰倒塌的滋味嗎?就像無休止的噩夢……那間公司時時刻刻提醒我,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我大概沒資格……”
“好吧,你別讓我夢見所有攢積的金幣都化為石塊。我還想每天睡覺前聽聽金幣彈跳的聲音。”地精聳聳肩,“我會做完後麵的事情。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祝你好運。”
她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博物館,然後摸黑進入二樓宿舍。雙眼沒有任何焦距地投向前方黑暗,腦袋硬生生撞到了臥室緊閉的木門上。
摸了摸鼻子,除了說不出的酸痛,還一滴滴留下了溫熱的液體。偶爾一點順著滑落到唇瓣上,舌頭一舔還是鹹的。咦,為什麼夢裏還能嚐到鹹味,要去洗洗鼻血。
沿著牆摸索著點亮了盥洗室的魔法油燈,她恍惚地站在橢圓形鏡子前。昏暗的燈光下,麵色慘白的少女正麵無表情地清洗鼻腔。對著鏡子呲牙露出一個笑臉,真夠難看。到底是誰讓自己這麼狼狽,為什麼不當場給他一個奧術炸彈。
當想到那個名字,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哽住了,每個字母在舌尖縈繞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隻能在心裏想著:別走,修澤爾,請你千萬別走。可是幻像中他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著,越來越朦朧的腳步聲和回聲,在她痛苦的耳朵裏,慢慢消失了。
雙手捧著水,又一次澆在鼻子上。深秋冰涼的水讓她頭腦清醒過來。原來她沒有做夢,原來她是一個膽小鬼,原來她已經提前逃跑,原來她這麼害怕他說出他已經不愛她。
柔弱的心髒被鋒利的匕首刺入然後血淋淋地拔出,那樣的疼痛正在她的胸口翻攪。她用力搗住著胸口對著鏡子一字一句:“為什麼?我得弄明白!明天我就去找他。”
躺在床上,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裏清楚必須快些睡著,明天務必以最佳狀態出現在他麵前。可是腦海裏全是之前他們相處的片段,她沒法相信他這種性格的人會采用當時的手段來結束這段感情。就這麼折騰了大半夜迷糊睡著了。
剛一睡著,人就拉入了虛無空間。係統化為水元素,歡騰地在她前麵扭動:“主人,人家有個非常重大的消息,但是又不太想告訴你。”
“打擾我睡覺的人,決不饒恕。”她毫不猶豫握緊拳頭朝水元素的眼睛揮去。
係統顯然被她的行為嚇到,硬挨了兩下之後結結巴巴說道:“你知道它的嚴重後果嗎!”
“世界要毀滅了嗎,沒有請早!”失戀的人正愁沒地方遷怒,逮著機會便肆意發泄。
係統一時氣得沒話說,隻能嚷嚷:“你會後悔的!”然後把她踢出了虛無空間。
意外感到心情舒暢不少的夏琳,開始思考是不是明天再找個靶子試試。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補眠。
天已大亮,宿舍的門被快速地敲擊著,咚咚咚的聲音將她重新喚醒。披著一件外套,她麵色難看地衝到門口,正欲發作,卻看見對麵的牆壁。
“好久不見,瓊斯小姐。我是來和您結算藥水合約解約金。”地精將手中的皮箱向前一推,向後小跳兩步,“那麼,下次見。”
牙齦癢癢看著一路飛快消失的地精,她充斥全身的起床氣一時發不出來。實在很想把箱子丟進博物館門口的垃圾桶裏,但是在夏琳反複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