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你的心在說什麼?”他注視著麵前陷入困境的女孩。
“我……”她被他的黑色眼眸給蠱惑了,無限平靜的黑暗在他深邃的眼睛裏擴展開。她想說點什麼,卻格外吃力:“我一直……”
他伸出手掌俯在她的額前:“乖孩子,聽從你心底的欲望。你想要做什麼?”
她的眼神越來越潰散,緩慢張合的嘴唇慢慢說出的話連自己都聽不見,眼前牧師的掌心如同龐大的黑影,遮擋了她所有的視線。
卡蘭伸出手臂撈起軟倒在地上的女孩。他冷冷地審視著夏琳因旅程而顯得疲憊的臉孔。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在她蒼白的下唇上輕輕揉搓起來,直到它重新綻放出玫瑰色的光澤才停下手。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然後彎下腰,英挺的鼻尖在她臉側巡梭:“別讓我失望。”
“卡蘭牧師!”氣緊敗壞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看著精靈全身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安靜地睡著了,羅傑才放鬆一直抽緊的心髒。想到還在外邊等待消息的夏琳,想到她之前擔心的狀態,他覺得有義務去安慰安慰她。
從帳篷裏出來,沒有找到夏琳。他從巡邏的傭兵口裏知道瓊斯小姐,曾向宿營地後的小山包走去。
剛站在石頭上,他便看見山頂上一個男人環抱著一個女人正在親吻。差點要吹個口哨戲謔一下這對偷情的傭兵,立刻就反應過來那背影和袍子是卡蘭牧師!而他袍子邊露出淺綠色裙邊不正是夏琳這天穿的法袍。
像是被一棒子敲在頭頂,他整個人都懵了。實在想不出他們倆怎麼搞在一起,明明一個多月錢她還那麼急切地尋找修澤爾;明明她剛才見到精靈受傷的神情絕對沒有任何偽裝。三步並作兩步,他直衝山頂。
卡蘭微弓著身體鎮定地轉過來,臂彎裏還環著夏琳的腰。他解釋道:“瓊斯小姐突然暈過去了,剛剛我在替她做檢查。”
像是應和他的說法,夏琳微顫著睫毛,慢慢睜開眼睛。她被兩位注視著自己的男人嚇了一跳:“抱歉,我剛才好像失去了知覺。”
隨即她發現牧師擱在她腰間的手,立刻反應過來:“是您扶住了我嗎?謝謝。”
卡蘭飛快收回手,他挑起一邊眉毛向羅傑示意:“如你所見,就是這樣。”
騎士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流連,最後停在夏琳嬌嫩欲滴的嘴唇上。那裏就像被人狠狠愛撫過一般。他氣惱地扭過頭看向山下的帳篷:“明天他會醒來。”然後大踏步往下走。他覺得自己是個傻瓜,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欺騙。
疑惑地看向牧師,夏琳搞不清楚騎士怎麼突然生氣了。不過一整天心情的大起大落讓她格外疲憊,“今天太謝謝你了。我得先回去休息。”
像是有無數熾熱的細針在他身體上穿透,他的每一寸皮膚和骨骼都在疼痛中沉浮。眼皮像是被縫在了眼睛上,他吃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繃帶包裹著躺在一張簡易軍用床上。
從床邊的方形窗口望出去,暗紅的天空上浮凸著一些灰色烏雲,這表明他仍沒有離開火源之地。窗前一排聯盟製作軍用帳篷則告訴他被自己人救了。他的努力終於讓聯盟順利進軍火源之地。從新撿回一條命和心願的順利實現讓他整個人都輕鬆起來,連渾身的傷痛都不覺得難受。
從現在起,他隻為自己而活。放任身體陷入柔軟的靠墊,他慢慢磕上雙眼,自己要盡快好起來,還要去找她。
帳篷的吊毯被大力推開,連帶上方的銀鈴細碎的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