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八將窗戶輕輕推開,她趁著幾個被打暈的丫鬟還沒醒,立刻向沈蕪稟報道:“我之前趕過去尋主子,可沒想到居然尋不到人。隨後我詢問了其他暗衛,他們也不知情,隻說主子一出了京城,便失去音訊。”
“目前主子下落不明,屬下無能,望少夫人恕罪。”
沈蕪臥在床上黛眉微揚,她坐起身來,脫口而出道:“世子他下落不明?”
說罷,沈蕪垂下眼簾,她攥緊了身下的床單,一時間竟然心亂如麻。世子他該不會出事了吧……
她好擔心他,雖然她的擔心並沒有什麼用。
隱八見沈蕪麵色不妙,便絞盡腦汁地寬慰她道:“少夫人放心,主子身手不差,輕易不會出事。倒是您這邊,若主子回來後看到你嫁人了,嗯……他可能會暴怒……”
說話間,隱八額間劃過一抹冷汗。從過往經驗來看,主子一旦暴怒,那場麵忒恐怖了,暗衛們唯有退避三舍的份。
沈蕪想了想立冬之前的保證,她不太在意地說道:“你放心,我這邊應當沒事。”
“這怎麼會沒事……少夫人,您可是鎮國公府欽定的人,不能嫁入三王爺府!”隱八聽後並不相信少夫人自己能夠解決,她這才剛回小春院,並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沈蕪唇邊笑意溫婉,她並未解釋一句。事實上相比起自己,她更擔心世子。
“對了,我發現其實我已能下地,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您身子恢複得還不錯。”隱八性子一貫清冷,此刻忍不住喋喋不休起來,兩片唇瓣一開一合個不停,“三王爺的事並非兒戲,少夫人您得重視起來,不能拿終身大事作賭注……主子現在還不知道您的情況,若是屆時發現您……竟當真嫁給了三王爺,那他怕是殺人的念頭都有!”
沈蕪聞言認真地想了想後,她突然勾唇笑了:“那我可要好好過當下的日子。”
翌日清晨,小春院內四個丫鬟紛紛醒來,她們發現自己都倚牆睡著了,各自驚出一身冷汗。
然而當丫鬟們看見沈蕪時,卻發現她依舊在床榻上安然沉睡,她們一時間皆驚疑不定,不確定昨晚自身突然的昏迷,是否跟二小姐有關係。
香蘭直愣愣地盯著沈蕪的臉瞧:“這該不會是見鬼了吧?床上這個二小姐,莫非被人調包了?”
香草覺得此事的確蹊蹺,便冷聲道:“把她叫醒試試。”
就在此時,沈蕪在床上輕輕翻了個身,隨即她悠然睜開雙眼,朝四個丫鬟道了句:“我醒著呢。”
香蘭被沈蕪嚇了一跳:“你……你是人是鬼?”
沈蕪自嶄新的床榻上半坐起身來,淡淡道:“都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了,是人是鬼又有什麼差別?”
香草卻是不會被沈蕪一時之言所迷惑,她冷笑一聲道:“你到底是誰,還得去見過大夫人才知道。”
沈蕪淡淡地睨了香草一眼,美眸中的神色悄然改變,竟有幾分溫潤的涼意:“你們幾個丫鬟不像丫鬟的人兒,不會伺候我更衣用膳麼?”
“哼,你以為你是誰?”竹枝在香草身後哂笑一記,不屑地俯視床上坐著的沈蕪,“趕緊給我利索地起來,否則可要挨苦頭吃!”
沈蕪聞言不說話,隻輕輕從枕頭下拿出了一柄尖銳的簪子,她將尖端對準了自己細長的脖頸,冷聲道:“現在呢?”
竹枝登時瞪大了眼,她可是知道沈蕪要嫁入三王爺府的,萬一沈蕪此時出了什麼差池,那可該如何是好?!
“你!”竹枝一個激動,衝上去就要奪過沈蕪的簪子,卻被沈蕪橫過簪子淩空一劃的動作,嚇得退後幾步,差點沒給站穩了。
沈蕪沉了臉色,清麗的臉龐滿是寒意:“都給我滾出去!”
說罷,她又伸出左手,自枕頭下再一摸,竟直接摸出一把匕首來。明晃晃的刀光,冰冷的鋒刃,把四個丫鬟嚇得紛紛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