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妃子下的手?眼睛塗了火藥一樣,嗖嗖朝著下首的嬪妃發射。

一大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雍正帝心情也極為不好。剛知道有個老來子,怎麼都是一大喜事,沒想到這剛查出來沒到兩天,就快不保了?

雍正摸著手腕上的佛珠,心裏仍舊壓抑不住怒氣,一把掃掉身 邊佇立的鎏金花瓶,難道朕真的不能奢望再有孩子?

老天啊,你對朕真的太不公。

有些臉淺的低位貴人常在掩飾不住內心的竊喜,臉上帶出幾分。瞧雍正帝此怒火,嚇得很快就收了回來,戰戰兢兢站在各宮主子後麵。熹妃瞧見了諷刺一笑,什麼玩意!

“說不說,不說先拿下慎刑司各打二十大板。”

景嫻是皇後的希望,委於重任。眼看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走,誰知剛放鬆兩天,景嫻就昏迷不醒,如何不鬧心。

雍正帝冷著臉,不發一言,手一揮,身邊的大總管識相:“還不快來人!”

事關皇家子嗣,哪能不重視。

肅穆的侍衛快步上前,押下十來名隻會不停求饒又不能說出個所以然被抓包的宮女太監,綁了就帶走。隻留下伺候景嫻的曹佳氏、紅姍、挽琴還有小牛子。

小牛子縮著菊花,咽了咽口水,還好還好咱家是和挽琴姐姐去了太醫院,不知道宮裏的事情。不會還打咱家的板子了吧?

曹佳氏早在皇後問訊時就三言兩語把景嫻早上起來準備吃過早膳就去永壽宮請安,哪知吃了個包子不舒服痛得昏過去,直等到太醫到來為止。食物她讓紅姍盯著沒讓人拿走,求皇後主子給她娘娘主持公道。

紅姍和挽琴將自己所知的補充兩句,剩下就是低下頭,看皇上、皇後的處理了。

曹佳氏和紅姍看著一幹奴才被拉下去打板子,冷眼瞧著各妃子的臉色。

要說景嫻自己,身為修仙之人,師父還是仙界數得上號不能惹的人物,推崇的當然是道法。然而這個世界,道家沒落,佛教盛起,就連皇家也是信佛的。

雍正帝年少時,心性跳脫,被康熙帝笑吒,為磨礪心性,好是長時間研究了一陣佛法。如此一來,雍正帝對於佛理的喜愛就可說得到了。聽說他還有個佛家大師好友,在他登基之前,就幫他不少。

景嫻現在住在人家家裏,靠著人家吃飯,也隻能順應潮流。

雍正帝所愛不多,但佛經絕對是一件。

抄錄佛經也好,求神拜佛也罷,做個姿態就能得到雍正帝的好感何樂不為呢。

跟一個男人加深感情,就要貼他的心,跟他有相同的興趣愛好。

這一個月,雖然雍正帝沒有說天天召見景嫻,時刻相處在一起。但有限的時間,景嫻還是懂得把握住機會,在雍正帝麵前展現自己爽朗大氣還謙遜的一麵。再則用自己一手漂亮飄逸的行楷抄錄佛經給雍正和皇後祈福。

雖說雍正也不信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子會這麼喜愛佛理。但好顏色的女人就是容易讓人上心,加上相處時景嫻總能跟著上他話題或是跟他勇於探討,一點都不怯場。

不似皇後的一本正經,話題永遠多於宮務;不似年氏的喜愛談論琴棋書畫,書香才女;不似齊妃的嬌美多情多於爭寵;不似熹妃的木訥或是裕嬪等的懼怕、戰戰兢兢。

她們都會在雍正帝麵前維持最好的一麵,嬌悄的、雍容的、柔美的……,但絕對很少人敢在雍正帝麵前談天說地,這麼淡定的大侃特侃。

這些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心態也維持了他皇帝的威儀,但沒有一個閨閣女人這麼精怪的可以敢跟他說這些瑣事。如同平常百姓家的相處,帶著她的崇拜、愛慕。

男人在紅袖添香之外,也期望有一個紅顏知己。

她不用傾聽或是幫他處理事務,但是跟她在一起,聽著她說話,你的心情就會變得平靜,變得開心。

這個小他三十年的女人,似乎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他嚐到了這種美好的感覺。也使雍正悄悄記住了這個新嬪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老都老了,愛情是說不上來的,但是這種感情似乎和皇後在一起的家人親情不同,對年貴妃憐寵也不一樣。

宮中無久寵,幾日不見,帝王之愛就會消散,但是現在看著景嫻失去生氣的倒睡在床上的揪心,也令雍正心頭一時間湧上酸酸甜甜,讓人心喜也讓人無措。

但不得不說,雍正帝對景嫻是真的綴到了心上……

看著景嫻那蒼白的小臉,想著自己的幼子被人下了手腳,雍正帝修養身心幾十年的心湖還是鬱抑不已。

皇後審問這些奴才,雍正帝沒有插手。如果不是想要問出是誰幹的,他會考慮都不考慮讓這些奴才全部都去見閻王。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有主子和主子娘娘的保佑,嫻嬪娘娘身體無大礙,隻要靜心休養,肚子裏的胎兒也無事。”來的是陸太醫。

挽琴和小牛子來到太醫院一說嫻嬪娘娘出事了,太醫院也不敢怠慢。陸太醫剛好當值,也想探探啟祥宮的底,先一步跳出來跟挽琴、小牛子來啟祥宮。

挽琴和小牛子帶著陸太醫緊趕慢趕,剛好就是紅姍去永壽宮“請救兵”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