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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千湛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麵顧良喻赤著腳,紅著眼,站在一彎清澈見底的溪水前,霧氣繚繞,他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自己站在顧良喻的麵前,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哭泣。

顧良喻長大了嘴巴,一雙眼睛明明是彎著的,可是眼淚一地一地的砸在地上,濺不起他心裏一絲絲的疼。

尉遲漱阮綠離白起白三軒……

許許多多的人,將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圍在了一起,冷眼,帶著各種各樣的冷漠表情,圍觀著他們。

步千湛猛的睜開了雙眼,夢裏那種心痛和心悸如同細微的絲線將他的心髒緊緊的纏繞了起來。

他無法阻擋空落落冷梆梆的觸♪感在自己心裏攪動,直到他搜尋的目光看到,在一片晨光熹微之中,顧良喻那顆小小的頭,一下一下的點著,她強行支撐著自己的下巴,讓自己無法入睡。

步千湛的意識終於慢慢的回複了,他想起來了,昨夜,他又犯了老『毛』病。

這傻丫頭該是嚇壞了。

步千湛伸出手去,一點一點的觸碰顧良喻紅腫的眼睛,還有眼底下的淡淡烏青,那種愧疚又彌漫了上來。

“阿喻……”步千湛沉沉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裏近乎要收攏不住。

“我愛你。”

☆、vip29

顧良喻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臉,像一隻『毛』茸茸的大蜘蛛在輕輕的爬動,弄得她臉上很癢,於是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醒來之後,她撞入那一雙幽幽沉沉的眼。

顧良喻鬆了口氣,步千湛終於醒了。

她不肯說話,隻是很用力的回握住步千湛在她臉上輕輕撫『摸』的手。

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抓住步千湛的手,直到步千湛失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他知道這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

實際上,那麼懂顧良喻的步千湛的確是猜對了,顧良喻現在的心裏隻有一個固執的念頭,那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步千湛就會消失一樣,可怕的感覺揮之不去。

顧良喻深呼了一口氣,她緩緩的說:“你應該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害怕。”

步千湛含笑,點點頭,光打在他的臉上,有不屬於春日的暖意。

“那他娘的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你有這種病?!!!”

顧良喻大吼,而她並不知道步千湛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狀況,也不知道步千湛到底是什麼病。她更氣的是步千湛自作主張的瞞著她。

看著顧良喻生氣而生動的麵容,步千湛無奈的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以前在戰場上麵的老『毛』病了……真的,阿喻,你信我……”

話說回來……

顧良喻心裏正思索著步千湛所說的話的可行『性』,這時,步千湛又說:“阿喻,你見過哪個將軍或是軍人卸甲歸田不帶傷?相比於白起,我算是劃算了很多。”

步千湛停了停,說道:“當時白起斷了好幾根肋骨,都是我給他一根一根接上的。我隻不過是落下了吐血這麼個小病根,你何苦替我擔心……”

顧良喻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步千湛這時已經撐起了身子,微微蹙眉的對她說:“娘子,我餓。”

好吧……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她的死『穴』,步千湛你贏了!!!

顧良喻隻好起身,沒有再問下去,她歎了口氣:“好吧……我去告訴他們你起來了。還有,有什麼事你一定不要瞞著我……我不希望,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步千湛的眼眸隨之變得冰冷而沉默,但是他嘴角上的笑卻看不出一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