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2)

蓋骨上的傷還要刺骨。罷了罷了,隨他吧,她就快睡過去了。

世臨見她默認了,輕輕將她背起來,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一步一步,連一粒小石子都不敢踩上去,生怕滑倒。

初畫躺在他寬寬的肩上,睡意席卷而來。小叫花身上所著的衣裳上散發著肥皂的香味,令她的睡意更濃。漸漸的,在一步步的前進下,初畫像在搖籃中一樣安靜地睡著了。

世臨感覺到身上的人沒了動的念頭,一邊心疼她被困了那麼久,一邊擔心她就會這樣直接睡過去,一睡不醒。

“畫兒姑娘,小生很悶呢,我們說說話如何?”小叫花沒聽到頭頂上有任何的聲音,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她叫醒的時候,初畫突然不安地挪了挪頭。

“恩……”看來她真的是累得睡著了。小叫花聽到她在夢中的呢喃才放心下來,應該不會長眠不起吧?他還沒有報恩呢,她可不能沒了性命。

“石林小哥……你、你真是太傻了。”

初畫又說了句夢話,可惜太過含糊,在小叫花的耳朵裏變成了:“石林小哥……唔、唔唔唔唔唔唔。”

哈,世臨輕笑起來,初畫這貨,真是可愛呢。

過了沒多久,世臨終於將初畫安穩地送到了房門前。

要知道剛才,他幾乎快累趴下了!現在才覺得看起來那麼輕的初畫越來骨子那麼重,背得他腰都快折了,和一根彎了腰起不來的柳枝差不多了。

小叫花鬆了一口氣,把初畫放在床榻上,聽見她平穩的呼吸聲,才安心了許多。他本想跑出去將大夫叫進來,可是誰料初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石林小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其實初畫說的是,“石林小哥,你別走,你要是一走……初蝶又會來踩死我了,嗚嗚,千萬別走啊!”

世臨一臉黑線,這確定不是因為某人想要增加字數所以才這樣惡搞的咩?噗,泥垢了,角色思想穿越神馬的……惡搞不是這樣來的,收斂下吧那誰!

好吧,言歸正傳,總之世臨一句話都沒聽懂,但是他也不敢輕易走開。他緩緩蹲下`身,輕輕地掀起初畫有些破爛的衣角。雖然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做不合情理,可是現在不這樣做,萬一耽誤了治療的時間,骨頭接不回來了腫麼辦。

掀開衣裳,世臨的眼角不停抽搐,他倒吸一口冷氣,在心中腹誹道:畫兒啊,你難道是想讓我負責?

這一看,世臨的心裏簡直就像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心疼到不能呼吸。這個初畫!怎麼不早說?他輕輕摸了摸初畫的左腿膝蓋,看淤腫的情況,傷勢還真的不輕。想著想著,小叫花閉上了眼,不忍再看。

起初初畫隨意地說了一句膝蓋骨很疼,世臨還不以為然,他想估計隻是淤青了而已吧,一定是初畫這貨誇大了。因為這貨的風格本來就是誇張風。誰料這次,還不是沒有誇張那麼簡單,是隱瞞啊!

世臨想到這兒,心中一陣悶意,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一路,雖然是在他背上的,可是這路上的顛簸,應該也是使得傷勢越加嚴重的一個原因。世臨這時候才後悔,早知方才就先帶她看大夫去了。小叫花歎了口氣,仔細地觀察了一陣,估計是碎了幾塊,沒有全裂開,還有得救……

隻是傷勢惡化成這個樣子,她醒來真的不會讓他負責麼?如果他處理得不好,她的左腿,有可能再也走不了路了!

可是現今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他無法動彈。就算能動彈又如何?她這個傷勢,也無法將她再移去大夫那兒,況且接骨需要木板,這裏上哪兒去找工具?她這個情況,真的拖不得了。

世臨緊張得直冒汗,汗水就快浸濕衣裳了。後來他一狠心,還是將初畫的手扯掉了,好歹也要給他人身自由去找木板啊。

不過初畫的手真是不聽話,一轉眼,又拉住他的衣擺了。蒼天哪——!世臨抱怨了一句,瞥到身旁的紅木椅子……好吧,就是你了。

因為這間房是給庶女用的,所以這兒的桌椅幾乎都是嫡子嫡女用下來的,十分殘破,這也正好可以讓世臨將他們輕而易舉地“五馬分屍”。

雙手恢複了自由,世臨熟練地挑了兩塊最合適的木板,然後將初畫的左腿放直。又抽了一旁初畫不常用的披帛,準備固定。

以前在外求學時,世臨經常碰到當地人骨折之類的事兒。正巧有個老中醫,行動又不怎麼方便,便叫了他幫手,順便也變成了他的徒弟。所以這幾年,小叫花童鞋學來的東西,還是有點用場的。

不過也將近一年多沒有接骨了,這次的對象還是初畫,這讓世臨緊張得手抖得厲害。不行不行,他趕緊平下心來,要是他手一歪,初畫就有可能永遠瘸了,這個,他可負擔不起。

看著初畫的睡顏,世臨慢慢平靜下來。他一手捏著初畫的腳裸,一手支撐著床榻,才勉強將斷了的骨頭放在它們本應該在的地方。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將兩塊木板放在兩旁,用披帛纏繞,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他麵前的是一個不可觸碰的柔弱嬰兒,而不是一個將所有的苦都藏在心裏的堅強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