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源踩下刹車,回頭看周正,笑道:“怎樣,要不要傘了?還下著呢。”
周正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醫院大門,搖搖頭:“不用了,幾步路的事兒。”
他拎起了骨頭湯,開門下了車,對邢源揮了揮手:“謝了,回去吧!”
然後幾步路跑進了醫院大門。
幾步路的距離就被淋濕了衣服,周正用手撥拉了一下頭發,甩了甩頭上的水珠,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周正措手不及,被撞的往旁邊一歪,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女人捂著手臂的身影。
他看了看醫院外麵的水珠,無奈的聳了聳肩,“隻見過跑得快避雨的,倒沒見過跑這麼快衝進大雨裏的……”
邢源目送周正進入醫院大門,微微皺起了眉,緩緩點燃一根煙,剛要調轉車頭離開,卻忽然見到裏麵衝出來了一個女人。
對方戴著鴨舌帽,白色長袖體恤上麵有些幾滴血跡,身量不過一米六左右,並不陌生的身影讓邢源微微一震,驀然想到上次大鬧警察局的刺傷自己同事的情景,他呸呸兩聲把煙吐出來按滅,慌忙拉開車門下了車,大步跑到了她的麵前:“羅雯!怎麼又是你?”
周正剛剛走出電梯,就發現了異樣的地方,原本守著電梯門口的兩個人不見了,他頭一個反應就是喬文欽大概呆不住出去了。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前方喬文欽病房裏麵有醫生在進進出出,他的心裏忽然就是一顫,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剛才在醫院門口遇到的那個匆匆忙忙的身影。
緊走幾步到病房門口,就見到原本在電梯門口守著的人結結實實的站在床頭,緊挨著病床的是幾個穿著白衣服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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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大步走進去,問道:“怎麼回事?”
“周先生。”守在床頭的人走上來道:“剛才有仇人潛進來,刺傷了二少爺。”
“他怎麼樣?”周正一把把他推開,湊上前去問醫生。
床上的喬文欽正閉著眼睛躺著,護士端著的盤子裏丟著沾血的紗布,讓周正的心止不住的發寒。
“不會有生命危險,是小傷。”醫生將紗布放在護士端著的盤子裏,皺了皺眉,拉了拉周正,道:“不過他的精神有些問題,打了鎮定劑,剛剛睡下。”
“精神有什麼問題?”不知怎地,譚一唯那天說的話忽然呈現在腦海裏,周正緊張的整顆心都繃了起來。
醫生搖了搖頭:“這……我們建議找個心理醫生看一下,這不是皮肉傷,我們幫不了。”
周正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醫生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護士小姐也收拾了一下,跟著退了出去。
“周先生,對不起。我們會向狄哥請罪,這次是我們辦事不利。”
周正歎了口氣,將手中的保溫瓶放下,搖了搖頭:“他沒事就好,你們先出去吧。”
周正坐在床頭,伸手握住了喬文欽的手,微微抿住的唇透出幾分堅毅,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他輕輕將那隻手舉起來,放在唇邊,近乎虔誠的吻著他的手指,呢喃道:“我真想說你活該……”
可是,心裏的感覺卻騙不了人。
連自己都騙不了。
我心疼你……
半夜的時候喬文欽忽然睜開了眼睛,周正一直沒睡著,幾乎是他一動,周正就立刻坐直了身子。
“文欽,別亂動,你想要什麼?我幫你拿。”
喬文欽冷冷的看著他,眼中的怨憤與陰毒讓周正目瞪口呆,他伸手蓋住了他的眼鏡,柔聲道:“是不是做惡夢了?睡吧。”
“我知道是誰想殺我,我要死的時候,她不出現,養傷的時候她也不出現,怎麼就在我想出院的時候就來了?她故意的,帶我出去吃飯,實際就是想讓人混進這裏,她想殺我,二十年了,她還想殺我!”
被周正蒙著的雙眼不甘的睜著,他的睫毛像蝶翼一樣顫唞,撩撥著周正的手掌心。
周正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卻知道那個人定然對他意義深重,否則,他的語氣不會有哀怨,也不會有無措。
“沒人想殺你。”周正隻能安慰他:“沒人舍得殺你的,文欽,別亂想。”
“你懂什麼!”喬文欽用力扳下他的手,精致的麵容有些扭曲:“不想殺我,她怎麼會想掐死我?不想殺我,她怎麼會忍心把我送進療養院?不想殺我,她怎麼會把我丟在香港?如果不想殺我,她怎麼會那麼虛偽的對我?你根本不懂,你什麼都不知道!”
喬文欽忽然揮手掃向了床頭桌,桌上的瓜果鮮花頓時掉落在地上,他像是要找誰拚命一樣,驀然坐了起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絕望的死氣,周正一把按住他,“文欽,別亂動,你的傷口剛剛包紮好。”
“滾開!”喬文欽一拳擊向了他的胸口,用力之大讓周正幾乎嘔血,他皺眉看著麵前的仿若中邪一樣的愛人,一把把他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