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鮮血,從麵前的一具身體裏噴湧而出。
喬文欽的心,從最深處開始發冷,他忽然覺得身體似乎透了風,秋季的風從身體裏灌進來,吹割著柔軟的心髒,喬文欽的眼睛,不可○
“狄延,如果周正死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周正了。”
“喬文欽!”狄延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道:“你必須跟我走,你想讓我看著你被槍斃嗎?文欽,喬文星那家夥已經罵過我了,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我他媽的混蛋!我他媽的自己走邪道還拉上你!我要是早知道,你是我血濃於水的兄弟,我根本就不會那麼做!”
喬文欽低聲重複道:“如果周正死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周正了。”
沒有人會那麼傻的把自己所有的話都當聖旨,沒有人會那麼蠢的被打被罵都不還手,沒有人會擔心他走的這條路是不是非常危險的,沒有人會在他做壞事的時候跑過來嚇唬他,也沒有人會每天為他準備一日三餐,沒有人會在他睡著的時候關上空調,沒有人會在午後的時候為他輕搖軟椅。
沒有了周正,他又會隔幾天病一場。
喬文欽忽然想起來,自己這三個月,都沒有再發過燒了。
就連蛋糕,也沒有像以前的那隻哈士奇一樣,幾天就死了。
周正被醫生迅速推進了手術室,喬文欽坐在手術室前的椅子上,一隻腿被狄延托了起來,一個小護士正在小心翼翼的上藥:“好在沒傷到骨頭,隻是皮肉傷而已。”
喬文欽本以為,腿上的傷定然會被悲傷淹沒,麻木的感覺不到痛。
卻發現完全不是那樣的,傷口很疼,比以往每次受傷的時候都要疼。
也許是,周正在心裏占得位子不夠大吧。喬文欽靜靜的看著腿上的傷,胡亂的想著。
“文欽,別坐著了,我已經讓人把直升機停在了醫院頂樓,我們快走,出了國,避避風頭,等過幾年再回來。”
狄延坐在他身邊,放軟了聲音勸著,喬文欽卻絲毫不放在心裏:“我要等周正出來。”
“他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你這麼等著會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的!就算是周正在這裏。也肯定是讓你先逃走!”
“不管怎樣,等他出來再說。”
醫生忽然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喬文欽迎了上去,問道:“他怎麼樣?”
醫生看了他一眼,道:“是病人家屬嗎?請趕快把手術協議簽了,病人的存活希望太低,希望不要耽誤手術。”
“什麼叫存活希望太低?什麼狗屁手術協議?”喬文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撲了上去,狄延一把將他拉住,道:“趕快動手術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為你們的原因而導致病人死亡的話,老子就炸了你的醫院!”
“你……!”
“你們在幹什麼。”喬文星急急趕了過來,伸手拉過了醫生,問道:“病人的存活希望是多少?”
“百分之十,甚至更低。可以說,除非發生奇跡,否則很難存活。”
“好,立刻動手術,風險我來承擔,請你們盡力。”喬文星拍了拍他的肩膀,醫生應了一聲,轉身再次進了手術室。
喬文星回頭看向喬文欽,道:“警察已經朝醫院這裏趕了,狄延,趕快帶他走。”
“我不走!我要等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