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白看著旁邊的活死人,看著他們毫無生機的眼睛,突然想到了在深層海底看到了那些殘肢斷腿,季秋白想的是,如果他沒遇到白澤,他會不會也成為這些活死人的一份子?
就在季秋白渾渾噩噩的時候,醫生大喊一聲:“石板動了——”
季秋白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失重感,然後他就摔了下去。那石板簡直像是蹺蹺板,當一邊受重到達了一定程度的時候,石板就會翹起,然後將上麵的東西全都放到下麵。
季秋白在摔下去的時候心情非常沉重,他現在處於一種自暴自棄的情緒內。但是沒等他真的自暴自棄,在摔下來的同時,白澤以一種非常扭曲的姿勢反轉過身,然後摟住了季秋白。
季秋白覺得眼眶一熱,心道我這是走了八輩子的運啊,能遇到白澤。
季秋白顫唞著呼吸,然後緊緊摟住了白澤,暗罵道,你矯情個什麼勁兒,人家白澤都沒嫌棄你,你還自怨自艾了?
等他摔下來的時候,季秋白隻覺得後背一痛,整個人被摔得七葷八素頭痛欲裂,有一瞬間幾乎沒辦法呼吸,等他好不容易忍過了疼痛後,就有人拽住季秋白的手腕,季秋白頭昏腦脹地抬頭,發現那是白澤,白澤對他說了些話,但是季秋白疼得什麼都聽不清楚,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問:“你說什麼……哎呀媽呀疼死我了……”
白澤蹲下摸了摸季秋白的後背,又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大傷,才又說了一遍:“別坐在地上,地上好多髒東西。”
季秋白不知道他說的髒東西指的是什麼,於是伸手一摸,還沒摸到東西就讓白澤握住了手:“別碰,髒。”
季秋白雖然看不清楚地上有什麼東西,但是習慣性地服從白澤,於是站起來,緊緊貼著白澤,問:“醫生呢?張倚霄呢?”
“沒看到。”白澤揚起自己手上的手電筒,說,“這個也壞了……沒辦法了。”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季秋白聽到了張倚霄的尖叫聲:“哎呦我靠!這是什麼東西?!”
季秋白被張倚霄尖銳的聲音弄得頭皮發麻,以為他們遇到了危險,但是白澤卻鬆了口氣,對季秋白說:“別慌。這地上有好多的死屍,別摸別怕。”
季秋白本來是真的想像白澤一樣淡定的,但是當他得知自己腳下都是死屍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小腿有些發癢。季秋白知道自己這是典型的心理作用,於是他盡量忽視這種感覺,然後……然後他又覺得鼻子癢癢,似乎能憑空聞到什麼不好的味道。
②②
實際上他長時間處於惡臭的環境中,已經不覺得臭了。
白澤拽著季秋白,順著張倚霄的聲音向他們那邊走,季秋白感覺到了自己腳下滑膩膩的觸♪感,頓時惡心的一陣反胃。但是季秋白已經不想再給白澤添麻煩了,於是忍得臉都扭曲了也沒吐出來。
就在白澤快要走到張倚霄身邊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一個蒼老而虛弱的女聲。
“那邊的……”那聲音很虛弱,幾乎像是要斷了氣一樣,“是有人嗎?”
季秋白愣了一下,四人沒人會話。
季秋白清了清嗓子,道:“有人!您在哪裏?”
那邊傳來了很多驚慌的聲音,然後是窸窣的談話聲,季秋白聽得不太清楚,隻知道那大概是‘怎麼有人來’‘怎麼進來的’和‘終於有救了’。
四人聽得懵懂,最後還是白澤當機立斷地往聲音的來源地走。
再往前走就發現這裏麵是個山嶴,隻有一條很小的縫,能露出些許的陽光。
當季秋白看到那個和他說話的人的時候,季秋白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非洲大陸的貧困難民,那時覺得他們骨瘦嶙峋得很可憐,但是隻有親眼見到——見到那種瘦得像是幹屍一樣的人,你才會真的覺得震撼,真的覺得眼眶溼潤。
向前走走,季秋白看到了這裏有四十多個人,算得上是他們在末世後見到的大群體了,但是這四十多個人大多數是女性,而且瘦弱,如果不是睜著眼睛還有呼吸,他們簡直就和上麵的活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這……”醫生幾乎不能呼吸,“我,我去給他們看看……”
這裏沒有病人,但是每個人都餓,瘦,急需營養,醫生好幾次都忍不住看著白澤,希望能讓白澤幫幫他們,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
把他們帶進來的女人聲音陰測測的:“你們為什麼要進來這裏?——進來就出不去了。”
季秋白忍不住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裏的人,一個都走不出去。”女人聲音微弱,“倒黴。”
張倚霄問:“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嗬嗬……”女人笑,但是也不想浪費體力給他們解釋,她的表情帶著些微的嘲諷,直到白澤轉過頭,對女人說:“我能把你們帶出去。告訴我你知道的信息。”
女人似乎被白澤的氣勢驚到了,被拽住也不生氣,半天,竟然說道:“這裏是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