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止一次檢討過自己,當時怎麼就一個色迷心竅就把人給睡了。
那天他們在昏暗狹窄的小公寓裏糾纏了整整半天,盡管從生理上來說,那是一段相當快樂的過程,但事後再想起來,她還是相當別扭。
別扭得讓她連向來無話不說的沈子言都沒告訴過。
現在四年過去,沈子言又猝不及防在她麵前提起紀同光這個名字,簡直令她瞬間回想起了四年前在那間公寓裏發生的所有細節。
梁盞:“……”
沈子言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隻繼續她們方才的話題,感慨了一句可惜。
“可惜什麼?”梁盞問。
“可惜他不回來了唄。”這丫頭的顏控十幾年如一日,“讓我失去了欣賞帥哥的機會。”
梁盞一時無言。
而沈子言感慨到此處,還特地追憶了一下青春。
沈子言說:“他是真的帥,你記不記得那會兒他跟你打了個招呼,大家知道你們認識了,然後幾乎每天都會有女生來找你套近乎。”
梁盞:“……記得。”
“但是跟我套近乎有什麼用,我都不跟他見麵啊。”
“就是這樣才拉仇恨。”沈子言總結,“我估計當時所有對他感興趣的女生都覺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也這麼覺得?”梁盞問。
“那倒沒有。”沈子言搖頭,“我對他又沒什麼想法,我隻是單純地欣賞美色而已,他站那讓我洗眼就夠了,認不認識熟不熟都不重要。”
梁盞笑了:“我真該把你這句話告訴他。”
沈子言:“那你說這句就夠了,別說另一句啊。”
“另一句?”梁盞不太記得了。
“就你當年不是說他和穀心隻看臉挺登對嘛。”沈子言道,“然後我說了什麼你不記得了?”
梁盞回憶了一下,那似乎是高二那年的事了。
那時二中的大部分女生已經放棄和紀同光搭訕套近乎,唯有穀心始終見縫插針地去操場看他打球,給他送水。
為此,學校裏其他女生還明裏暗裏嘲諷過穀心實在是太倒貼了。
她們知道梁盞和紀同光認識,便想著來梁盞這裏求認同。
梁盞不喜歡這種無聊的議論,也不想被她們當槍使,就唱了個反調,說她覺得穀心和紀同光看著挺般配的。
那群女生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接話。
而梁盞懶得理會他們的尷尬,直接拉著沈子言走了。
沈子言在路上狂笑不止,說:“我告訴你,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畢竟他們倆都是那種美則美矣毫無靈魂的長相。”
梁盞:“……”
“什麼叫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就是好看得很標準,但也就是好看。”
當時的沈子言是這麼解釋的。
彼時的梁盞並沒有反駁這個形容,因為那會兒她對紀同光的長相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感覺。
可現在再回想起紀同光這個人,她腦海內率先浮現的已是他鼻尖凝著汗珠不由分說吻下來的場麵了。
那樣的他,可謂美得再有靈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