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生路。
黑瞎子粗魯的將他拉起來,使勁將他扔了出去,然後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前,堅實的像是一堵牆壁。他沒有扭頭看他,淡淡的說:
“吳邪,你隻管往前走,莫回頭。”
吳邪張著嘴,怔愣的看著他,他坐在地上,有些會不過神來。黑瞎子見他沒有動靜,表情猙獰的扭過頭,衝他大喊:“廢物,還不快走!”然後繼續解決打算撲過來的怪物,他立在那裏,怪物們寸步難進。
黑瞎子背對著他,拚命阻攔想要前進的怪物,吳邪抹了抹臉上的淚,轉過身咬牙拚命的跑,風中,黑瞎子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邊:“莫忘我,莫回頭。”他流著淚,點著頭。向前拚命跑,拚命跑。一步都沒回頭。
Future未來
活著真好。
吳邪一直在跑,他拚命的朝前跑,不管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拚了命的向前跑。眼淚幹了,臉上緊繃繃的很難受,他也不去管。雙腿累的沒有知覺,他也不去管。腳上生了血泡,磨破了,他也不去管。他隻記得黑瞎子告訴他要朝前跑,不回頭。他照做了。
他一直在跑,終於體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吳邪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到處都是疼的,他勉強睜開眼,嘶啞著叫喚:“……水……”一旁有人用棉簽沾著水擦在他的嘴唇上,他抿了抿,然後顫聲說道:“多謝。”他被人攙扶著勉強坐了起來,一旁站著一個大夫摸樣的人,他一邊觀察他,一邊記錄著什麼。吳邪嘶聲問他:“這是哪兒?”醫生冷淡的回答他:“醫院。”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吳邪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突然他急切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衣服被人換成了病號服,他及早的下床去找,被一旁的護士給按住:“你要幹嘛呀!”吳邪尖聲問她:“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哪兒去了!”小護士被他嚇了一跳,安撫他:“你先躺著,我給你拿!先躺著!”吳邪不依她,雙手扶著床幫,死活要自己去找。
小護士沒辦法,隻好把他那一身破爛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的衣服給他撿了回來。她看著吳邪急匆匆的翻著什麼,然後把一束頭發拿了出來,牢牢地貼在胸口上。小護士好奇地看著他,然後有些唏噓得想也許是死去的愛人吧,可惜了。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吳邪握著這縷頭發,就像握著一條命一樣。他將頭發貼在鼻子底下,拚命的嗅。他想聞聞黑瞎子的味道。
他突然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含混的說:“都怪我都怪我,我們回去,回去。”
我們回家去。回西湖的家去。
他抱著頭發抽抽搭搭的躺回床上,他覺得很冷,可是再也沒人將他抱在懷裏護著了。
吳邪問一直在照顧他的小護士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小護士告訴他:“你可不知道,你來到這兒可驚險啦,整個城都空了,就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旁也沒有別的什麼,我們當時以為你是屍體差點就忽略你了。但是你突然開口講話了,還把我們嚇了一跳呢。”
吳邪問她:“我當時說了什麼?”小護士想了想:“海啊……黑啊……什麼的,記不清了。”她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什麼,吳邪已經沒在聽了。那是一個遺憾,他們沒有一起看成大海。
吳邪開始積極地配合治療,他認真吃飯,老實吃藥,努力複健。他大口吞下有些簡陋的,除了鹽巴什麼都沒有的麵條,他努力恢複雙腿的氣力。他要快點好起來。
一旁的病友看著他努力的樣子,笑嗬嗬的說:“活著真好。”
吳邪對她笑了笑,也跟著回答:“對啊,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