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薰嚇了一跳，本能的回頭。
是季淩寒！
他怎麼還沒走？
狐疑的眼光落在了男人清雅淡漠的臉孔上，或許是從他的五官裏找到了季北遙的影子，許南薰不由的臉頰發燙。
可畢竟眼前的人不是季北遙，對許南薰來說，心理上的衝擊要小了不少。
“你說我寫錯了？哪裏？”她扭頭盯著電腦的液晶屏幕，上上下下的默讀了好幾遍，並沒有發現有錯漏的地方。
“這裏，”季淩寒好看的手指突然伸了過來，指著屏幕上顯示的其中一行，“你寫的太絕對了。”
“可是資料上明明……”許南薰目光重新回到跟前的厚厚的書頁上，一字一句核對著自己報告上的內容。
“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句話你沒聽過麼，”季淩寒冷冷的開口，“別的領域如何我並不清楚，至少先天性心髒病的案例中是不可能出現絕對的情況的。”
“你怎麼會知道的？”許南薰將信將疑。
縱然心血管內科不是自己的強項，但她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外行人會這麼輕易就指出她的錯處。
“大概是久病成醫吧，”有別於季北遙的自信瀟灑，季淩寒的眼神憂鬱而迷茫，尤其在說出久病成醫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透著些許的無奈，“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就是你那個病例中的例外。”
許南薰這才意識到季淩寒是邱主任的其中一個病人，於是沉默了下來。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健健康康的成長，就是生病也不過是感冒發燒，撐起了到醫院裏打個點滴就好了，可是那個人卻——
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孔，蒼白，無力，唇角透著淒美的笑……
“我的出現似乎讓你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她的眼神空洞，一看就是在發呆。
“啊？沒，沒有……”許南薰敷衍的笑笑，其實她不怎麼懂表情管理，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隻要有點洞察力的人往往都能讀懂她當下心裏在想些什麼。
季淩寒唇角勾了勾：“你和北遙是不是……”
“啊？沒有，我們不認識的！”話剛一出口，許南薰就有一種想咬了自己舌頭的衝動。
這不是此地無銀麼！
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怎麼姓季的人心眼都這麼重呢！
“是麼，我倒是覺得你很眼熟呢，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季淩寒說的並沒有錯，在七年前許南薰的確和他有過一麵之緣。
“嗬嗬，真的嗎？”許南薰幹笑了兩聲，然後捏了捏自己的臉皮，“大概是我長相太大眾了，所以你才會覺得熟悉……”
“大眾麼？也許吧，”季淩寒轉身，雙手抄進褲子口袋向著辦公室門口走去，“哦，對了，許南薰……”
“啊？”
“你應該聽過這樣一句話吧，上帝關上門的同時會為人開一扇窗……”季淩寒的語速不急不慢的，卻聽得許南薰太陽穴突突的跳。
“我心髒是有病沒錯，但腦子卻很好，尤其是記憶力……”
正如進來時那樣，走出門口的時候他腳步都是那樣輕飄飄的。
許南薰懵住了。
所以呢？
他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