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戰萬家嶺-一百九十一節
岡村寧次之所以敢於置身處險境的二十七師團於不顧,就是看到了從萬家嶺穿插迂回的這步伏棋,用中國象棋的術語,這步棋應該叫“絕殺”。為了這步絕殺,他已經等待和試探了很長的時間了,從上官雄帶來的那份兵力部署圖開始,他就一直盤算著,如何在緊要關頭和恰到好處地亮出這步妙招,其所表現出的冷靜,甚至讓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和東京大本營都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當一切水到渠成之後,他終於亮出了這步絕殺。
他望著吉本貞一問道:“當淞浦君的師團突然出現在武寧的西南方向時,你猜薛嶽的臉上,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吉本貞一說道:“他是怎樣的表情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得到這一消息的瞬間,他一定會從嘴裏幹淨利落地蹦出三個字:不可能!或者五個字:絕對不可能!”
“哈哈哈——”岡村寧次爽朗地笑道:“我猜他會惱羞成怒地對他的部下嚷道:‘你要是謊報軍情,老子現在就斃了你!’”
吉本貞一點了點頭:“快了,最多下午兩點左右,薛嶽的司令部就要炸開了鍋。”
“嗯,說實話,我現在還真想到工地上去看看,問候問候能夠上官雄,如果不是他帶來的兵力部署圖,以及如趙傳凱交代的那樣,還是由他把假情報發了出去,這步棋可能同樣具有威力,但卻不會象現在這樣贏得驚險,贏得出彩,贏得讓中國軍隊徹底喪失戰鬥的意誌!”
“不過,趙傳凱的話也不足以為信,我們並沒有發現上官雄發過電報,他說的最新式的美國發報機我們也沒看見。現在還是敏感時期,除了蘇俄和德國外,西方其他國家還都沒有公開表態支持蔣介石政權,美國人更不可能把那麼先進的電台交給中國人。”
岡村寧次走到窗口,遙望著萬家嶺發現,不無感慨地說道:“中國真是個奇怪的民族,你害怕它強大的時候,其實它十分軟弱,而當你覺得它不堪一擊的時候,它往往又會讓你覺得它突然強大起來!”
吉本貞一跟著走了過去:“正如鬆本也夫先生所言,和帝國相比,中國的強大至少是五十年以後的事,如果萬家嶺戰役成功,恐怕一百年後的中國也強大不起來了。”
岡村寧次更是有種高處不勝寒的狂妄:“九江一戰,中國名將張發奎和薛嶽都不堪一擊,真不知道萬家嶺之後,蔣介石還能派哪個‘廖化’擔當先鋒了。”
在他看來,薛嶽的末日已經到了,甚至不用激烈的戰鬥,隻要一百零六師團與二十七師團會師,中國軍隊的防線將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整個九江以西的山麓,將成為第二個南京。
他甚至在考慮,如何處置即將到來的幾十萬中國戰俘的問題。
看到鬆本伊代那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上官雄冷笑了一聲:“哼,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那個犯人說是我把趙傳凱背了出去?”
鬆本伊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上官雄:“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和她上的床?昨天晚上趴在我身上的時候,你的大腦裏是不是還想著她?”
上官雄被她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走近她,彎著腰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病吧?說什麼呢,她是誰,我和誰上過床?”
“裝吧你,你就裝吧。”鬆本伊代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上:“我想,你大概是把我這裏當成了東京妓院了吧?”
上官雄搖了搖頭:“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鬆本伊代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你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可以為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去死?就拿我來說,我可以為你去死,那是因為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
上官雄微微把臉向後側了一下,以便避開咄咄逼人的她:“你到底在說什麼?剛剛我們不是說趙傳凱和另外一個犯人的事嗎,你又扯到哪裏去了?”
“哼,我扯到哪裏去了?知道嗎?和趙傳凱關在一起的犯人就渡邊,他就是街對麵拐角處的那家小關東茶藝社的老板,當他說那個背趙傳凱出去的人有點像你的時候,青木幸子給他打了一針,他後來就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