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戰萬家嶺-一百九十六節
“來，上官參謀長，請喝茶。”趙二拐給他倒好一杯茶後，走到自己的椅子旁坐下，不過，他不敢靠在椅子背上，隻敢坐在椅子的邊緣，以保證自己的身體直挺挺的，盡量表現出一副卑躬的樣子：“您有所不知，這個臘梅姐呢，其實是我們本村族長的兒媳婦，她父親是個鴉片煙鬼，家裏的東西都被他搗騰光了，她母親也被逼的上了吊。唉，要說那些個洋鬼子呀，真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這鴉片可禍害國人上百年了，現在抗日，蔣委員長還把他們當成了救世主，要不是他們，我泱泱中華何至於……哦，又扯遠了。本來呢，臘梅姐是要被他父親賣到窯子裏去的，正巧我們族長是個木匠，他年紀不大，但輩分高，那年正好帶著自己的兒子到城裏幹活，他們趕巧就在臘梅姐家隔壁的一戶人家裏做家具，看到臘梅姐頗有幾分姿色，就把她給買回來了。”
上官雄心裏本來是很急的，因為擔心青木幸子會出什麼意外，但看到趙二拐的話匣子已經打開，為了能夠讓他替自己辦事，也為了更多地從他的談吐中加深對他的了解，所以就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
“她剛來我們村的時候，我還小，也就十二、三歲，當時什麼也不懂，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她洗澡……嘿嘿，您知道，我是個小孩，不、不懂事……”
上官雄點了點頭，也不揭穿他貫有偷窺女人洗澡的劣行，效忠說：“接著說。”
趙二拐看到上官雄手裏的煙快吸完了，又遞給他一支，上官雄擺了擺手，示意不要了，於是他給自己點上：“雖然我小，但朦朦朧朧中也知道點男女之間的事情，從那以後，我就喜歡上她了。而她呢，似乎對我也有點意思，當然，也許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意思’，畢竟我個頭高，看上去當時應該有十五、六的樣子，加上我們族長的兒子有點木訥，她其實挺喜歡和我在一起的。她發現我喜歡偷看她洗澡，以後就幹脆每次叫我到她家去幫她燒水，然後故意把我當成小孩子，就在我麵前脫衣洗澡……為此，我的腿都差點讓我爸爸給打斷了。”
看到上官雄坐在那裏不動聲色，趙二拐笑道：“嘿嘿，上官參謀長，我的這點事說的是不是太羅嗦了？”
“沒事，挺有意思的，能夠與趙隊長談談心，回憶回憶過去，也是挺好的。”
“嘿，那就好，那我就說細一點。以後，我們就很少在一起了，後來，我就到城裏念中學去了。有一年回家的時候，正趕上軍閥混戰，族長怕兒子被抓壯丁，就又帶著兒子進城幹活去了，而那時臘梅姐剛剛生下第一個孩子不久，地裏的活也幹不了，我就經常跑去給她幫忙……對了，趙傳凱那時也經常去，她對我們這些小孩子一向挺好，大家都願意去幫她。”趙二拐吸了幾口煙：“我從小習武，在一般大的孩子裏麵，我個頭最大，也最壯實，後來……慢慢的，我就和臘梅姐好上了一段日子。等我中學畢業後在回家時，家裏都鬧開了，幾乎全村的人都說臘梅姐生的第二個孩子象我，好在打死她都沒承認，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等後來我才知道，那孩子真是我的。”
趙二拐說到這裏，又猛吸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使勁地往煙灰缸裏一摁：“這不，後來日本人來了，村裏的人都跑了，沒跑的也都讓日本人給殺了，我和臘梅姐的孩子也在飛機轟炸中失散了。她聽說我在九江，就一路從老家趕來，誰知日本人更快，她還沒來到九江，日本人就占領了九江，她被堵在了湖口。那天，她女扮男裝，正準備從湖口坐船來九江，卻被酒井識破，當著幾十號人的麵，那個禽獸不如的家夥就要糟蹋她，剛好當時在渡口擔任警戒的是湯必定的部隊，看到臘梅姐有幾分姿色，同時也實在看不下去她被當中糟蹋，湯必定就挺身而出，說臘梅姐是他的姨太太，硬是把她從酒井手裏搶下了她，可酒井色性打發，硬是不依不饒，甚至拔刀要砍他的腦袋，湯必定也火了，拔出手槍準備跟他拚命，結果鬆本機關長趕到，煽了酒井幾個耳光，讓湯必定把臘梅姐帶走了。也正因為此，當我們聽說您把那個酒井弄殘了，我們打心眼了高興！後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臘梅姐就委身於湯必定了，等皇協軍進駐九江之後，我才見到臘梅姐，但為時已晚。唉……”
上官雄沒想到湯必定還算有點血性，突然想到自己這事交給他可能比交給趙二拐辦更好，但轉而又想到時間來不及了，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說服湯必定似乎要比說服趙二拐更難點，於是還是決定讓趙二拐替自己辦這件事。
他端起趙二拐給他倒的茶喝了一口，然後慢斯條理地說道：“看來你這一輩子，還真背了不少的風流債呀！”